個又一個的商業高地。
這一日,雲旗照舊被攔在了佛堂之外,隔著一扇木門,他畢恭畢敬地跪在門檻旁,透過門縫朝裡間低語,“三小姐,逸遠商行已在上月末正式營運了,交趾王子親自到場祝賀,南華船行感激三小姐雪中送炭,特託小的送來南洋夜明珠一盒……”
逸遠商行是安緹將私產抽提出了大部分與交趾國最大的船行南華船行合辦的一家商行。因投資過大,初時還遭到了朱成翊的反對,他認為遠洋風險巨大,回報雖高,卻極其不穩定,受氣候海匪影響過大,一旦有失則血本無歸。如今車裡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如此高風險的業務得儘量避免開展,得待自己私兵力量進一步豐滿、提高後再考慮開展遠洋業務。
安緹卻認為,如今南洋一帶商貿活動日益活躍,遠洋運輸已成為桎梏南洋商貿活動的最大瓶頸,如今在交趾國與中原已有數家船行開始試水遠洋商貿,搶佔市場先機已迫在眉睫。自己仰仗車裡土司府的身份,無論在軍備力量抑或人員儲備、市場儲備方面與市面上現有的船行相比,完全有著雲泥之別,普通商行都想做的市場,自己為何要放棄?也正是因為安緹的執意堅持,雲旗才得以成功提取了安緹一大半的私產,投入到與南華船行合作的逸遠商行中。可以這樣說,逸遠商行便是安緹從商以來投入最多心血的,寄予最大希望的生意。
“夜明珠,你且替我保管著罷……我知曉了,若無其它事,雲旗兄請自便吧,安緹這裡也不方便招待客人。”屋內傳出安緹冷清不帶一絲熱度的聲音。
門外的雲旗低垂了頭,拇指死死摳進木門的邊,“……三小姐,你如此懲罰自己究竟是為什麼?”
他雙眼通紅,眉頭緊鎖,他咬咬牙,復又開口,“三小姐,午逸大人讓你失望,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雲旗躑躅不安,說出這句話後愈發焦躁,他急切地透過門縫想看清屋內的情景,可惜木門紋絲不動,門後沉寂如潭。
半晌,門後響起安緹依舊冷清的聲音,“感謝雲旗兄的關愛,安緹很好,雲旗兄且放心罷……”
“三小姐,你這樣,我們都很擔心你……”
“雲旗兄,安緹該唸經了,恕不奉陪。”門後傳來衣衫窸窸窣窣聲,細碎的腳步聲離開門邊,越走越遠,走進內室,再也聽不見。
“三小姐!三小姐!”雲旗趴上木門大聲朝裡喊,終於他緩緩跪坐下身,頹然又痛惜,他自懷中摸出一枚扳指,黃澄澄散發著耀眼的光。
“三小姐……這是逸遠商行的金印鑑,你是最大的投資人,你有權用這枚印鑑管理咱們的逸遠……”
雲旗抹了一把臉,將扳指用錦帕包好,透過三指寬的門縫將它輕輕放到了地上,“三小姐,你是咱車裡最成功的商人!你的逸遠商行在這裡等著你,我們,都在交趾逸遠等著你!”
雲旗放開喉嚨,衝著那三指門縫內的黑暗高呼,他跪立木門正中,眼中飽含熱淚,額角青筋凸起,黑洞洞的門縫裡有比那赤金扳指更為璀璨的珠玉,他會等著她再次綻放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皇帝詔,直接用的朱棣奪侄兒皇位後的詔書,改了改名字,刪減刪減,借用歷史故事就有這種好處;不然完全不知道怎麼描述這一偉大的詔書。因為是直接照搬,所以註明一下~
☆、源本
安緹抱著一方錦盒靠坐一張吱嘎作響的簡陋木板床上; 木然地看著自己的婢女翠屏收拾著自己並不多的行李。今日一早吳懷起便來佛堂通知安緹要隨吳懷斌去往濯莊,安緹苦笑; 若不是自己知道得太多,並且還能做個要挾自己父親思罕的把柄,只怕是再也見不到朱成翊了。
“翠屏; 我的木魚和念珠都要帶上……”
“是的,夫人。”翠屏低低地回應,“夫人,你手中的盒子可要讓奴婢包起來?”
安緹回神; 抬眼看見翠屏關切的眼; “哦,不用!待會我要用; 毋需包起來……”
土司府華馨院客房。
夜風凜凜,駱璋端坐書房,面前是這幾日新得的卷宗; 去年車裡邊境的屠漢事件太過殘酷; 也太過詭異; 勐海縣令給出的案卷和結論皆簡略得可怕,此事內裡必有乾坤,不查清楚只怕日後邊境還會生出事端。
“侯爺……土司府的午逸夫人安緹求見……”駱府的老管家提著一盞氣死風燈推開了書房門; 低聲通稟。
“哦……”駱璋自累牘中抬起頭來,他抬手隨意剪了剪書桌上油燈的燈花,“帶她進來。”駱璋好整以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