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家大人喚來,我有話要同他說。”
“回駱姑娘,左都督正在與駱大人商議要事,今晚怕是不能過來了……”
“不能過來?又不是行軍打仗,能有什麼要事!我不管,我要挪地兒,要不我就直接搬!”
“敢問駱姑娘想住哪兒?”
“我要住客棧,如此腌臢之地怎能住人!”
羅成默然,此次回京,人員太多,沒有哪家客棧能安置下如此多人,這一路上多半都只能住營帳了。如若就駱菀青一人每日都住客棧,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可以,端看梁大人怎麼想了。
這樣想著,羅成便恭謹地衝駱菀青一揖,“小的這便把姑娘的意思轉告左都督,待左都督示下,小的再來回復。”
……
天色已然全黑,梁禛自駱璋營帳走出便匆匆往西南角的女眷區趕,他並未直接去往駱菀青的大帳,而是來到了齊韻的帳外。
“芳媛,這些飯菜姑娘不吃,快些端出去,我好安頓姑娘歇息了。”大帳內傳來芳菱不耐煩的催促聲。
不等梁禛邁步,大帳門口傳來芳媛的聲音,“我拿去給白雪吃,昨兒個大小姐還說白雪看著變小了,定是這幾日大夥忙著沒給它吃飽……”
門簾掀開,露出芳媛的臉,手上端著一大碗飯菜。
猛然看見梁禛黑麵羅剎般杵在門口,芳媛唬得差一點將手上的飯碗扔到地上。
“見過左都督……”芳媛規規矩矩行了個跪禮。
梁禛默不作聲,揹著手踱步進了大帳,迎面便見齊韻安安靜靜坐在榻上擺弄著自己枕頭上的穗。
“為何不吃飯?”梁禛來到齊韻身邊坐好,溫柔地開口。
齊韻抬起懵懂的眼,兀自搖頭,“不吃,不吃……”
梁禛扶額,轉頭喚芳媛將飯碗端來,抬手就要親自餵給齊韻,卻突然頓住。只聽啪嗒一聲脆響,飯碗四分五裂碎,飯菜濺落滿地。梁禛劍眉豎起,怒容滿面,“為何給齊姑娘用冷飯?”
兩個婢女齊刷刷匍匐在地,叩頭如搗蒜,顫抖著說道,“因伙房離此處遠,飯菜送來時便這樣了……婢子也是沒有辦法呀……”
梁禛不語,低頭看向身下的床榻,單薄的被褥,硬邦邦的錦墊,再環視四周,齊韻的行李就幾個布包袱,凌亂的丟在大帳的一角,連一隻木箱也無。
梁禛心中酸澀,自己裝瘸子時畏首畏尾,在駱府一直未有親自來照看齊韻,齊振本就大大咧咧不說,這上了路,齊振還徹底被安排去了與兵卒一處。剩下兩個駱府的婢子照看齊韻,怎能周全。
梁禛捏了捏身下那薄如蟬翼的被蓋,抬頭高呼,“來人!”
待一名卒子進帳,梁禛開口吩咐,“喚邱五他們幾個進帳替齊姑娘收拾行李,咱們送齊姑娘進城休息。”
……
客棧內。小几上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讓人食指大動,齊韻呆怔地坐在小几的一頭,望著薄薄白汽後的梁禛。
燈火葳蕤,柔和了他的眉眼,他夾了一塊西湖醋魚,替她細細挑出魚刺,再送到她跟前,
“吃吧……”他淺淺的笑,眼中全是溫柔,一如從前她清明時。
齊韻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她也不想這樣,做瘋子很累,簡直飢寒交迫!
自醒來後便隨時又哭又跳,飯還吃不飽,不是冷的就是硬的。芳菱與芳媛就是來監視她的,自己還在半昏睡時,便聽到兩個婢女的對話,驚得她巴不得再次厥過去——他們說自己是要被送進宮的,梁禛要做他們駱家的姑爺。
齊韻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撩到過朱銓,最後一次見到這位爺時,自己還不到十歲,然後朱銓就被他爹送去了蒼茫的大西北。
至於梁禛——駱菀青對他的痴戀人盡皆知吧,駱家本就是朱銓的外戚,如今正是鮮花著錦的時候,又剛剛立了功,自己與駱菀青相比勝算頗低啊……
齊韻閉著眼默默捋了捋自己面臨的大致形勢,沒有低迷太久便“醒轉了過來”,為了避免嚇到那兩位相談甚歡的婢女,她把自己變成了痴呆。做痴呆貌似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做了痴呆就不用再擔心進宮,做了痴呆也不會再連累梁禛,他可以想怎麼說便怎麼說,自己反正就是一問三不知的。
只是痴呆了,自己估計也就與禛郎真的無緣了。就算他再喜愛自己,他們梁家也不會允他娶個痴呆回家做主母吧……這樣也好,經歷了這麼多事,對不起了那麼多人,自己不是就想出家的嗎,這樣也算歪打正著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