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嚐嚐?很好吃喲!”駱菀青嬉笑挑眉,如同逗弄三歲稚子。
一眾婢僕皆垂頭不作聲,駱菀青是這裡的正牌主子,齊韻只是一個外人,主子想怎麼逗弄一個外人便怎麼逗弄都行。
“我要!多謝姐姐!”一聲清脆婉轉自帷帽後傳出,不等旁觀者回過神來,帷帽後伸出一雙白皙的小手,袖口挽到了胳臂上,露出一大截玉藕般的手臂。
潔白如玉的小手一手抓起一個大芒果便往帷帽後縮,吧唧的咀嚼聲,吱溜的吸水聲自帷帽後響起。金黃的汁水沿著玉藕般的手臂直直流向蔚藍紗裙上的精美蘇繡……
駱菀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猛一看見如此迫不及待的齊韻依舊樂得不行。她用羅帕捂住嘴,指著兀自狼吞虎嚥的齊韻,衝著自己的婢女笑得直不起腰來。
直到耳旁響起強忍怒意的低沉男聲,“齊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
駱菀青愕然轉身,看見梁禛緊鎖的濃眉,鐵青的面頰。他一把奪下齊韻手中的庵波羅果,扯得帷帽歪到了一邊,梁禛伸手就要將齊韻拉回車上,沒曾想被奪食的齊韻竟突然發作起來,她一把扯下歪在一旁的帷帽,露出滿臉的淋漓黃汁。
她尖叫一聲便往被梁禛打落在地的兩個慘不忍睹的庵波羅果撲去,動作之快,讓梁禛也有一瞬的愣怔。齊韻抓起兩個早已不堪入目的果子就要往嘴裡塞去,梁禛回神,抬手再次將庵波羅果打落,扯起齊韻的手就往馬車上帶。
齊韻不幹了,極力抗拒著梁禛的拉扯,定要靠近那早已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庵波羅果,震耳欲聾的哭聲再度襲來,震得緊靠她的梁禛耳內嗡嗡作響。她哭得涕泗橫流,混合臉上金黃的果汁,活像那雨後的泥地。
駱菀青呆怔過後看見梁禛慍怒的臉,當即便生出濃濃的怯意,畢竟當眾調戲一個傻子本就不厚道,更何況這傻子還是梁禛曾經的情人。
可再深的懼意也抵不過眼前這張泥濘滑稽的哭臉帶來的衝擊,駱菀青哭喪著臉的同時竟忍不住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笑聲似會傳染,一眾垂手的婢僕,旁觀的軍士皆發出了或輕或悶的哼哼聲……
梁禛盛怒之下濃濃的哀傷將他緊緊包圍,他不再管旁觀者們恥笑的目光,將痛哭的齊韻一把打橫抱起,長腿一邁,跨上了馬車。
馬車簾嘩啦啦放下,昏暗的馬車內幽閉又沉悶。梁禛心痛如絞,他輕輕將齊韻放在微潮的錦墊上,拿出一塊細棉帕溫柔地擦拭著齊韻泥濘不堪的小臉,一邊擦一邊輕聲安慰,
“韻兒乖,禛一會給你更好吃的果子……我的果子比旁的都好……又甜又香……又軟又糯……韻兒吃了一個又一個……”
耳畔的哭聲終於逐漸消失,梁禛看見一雙黝黑澄淨的眸子幽深如潭,他心中咯噔一聲,心臟就要砰砰狂跳起來。如同新月乍現,黝黑眸子的主人卻突然展顏,依然如那垂髫稚子,眉眼彎彎,雙目發光,“真的?……”
☆、嫉妒
駱菀青氣得想吐血; 梁禛把齊韻送上馬車後,不多時便止住了齊韻的哭鬧; 梁禛雖很快下了馬車,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不顧駱菀青的呼喚; 只拉長一張黑臉策馬奔去了隊伍最前方。
龐大的隊伍終於開拔,駱菀青的馬車走在隊伍中部,齊韻的車則走在隊伍尾部。駱菀青毫不意外地看見梁禛不時從自己車旁經過,往隊伍尾部奔去。梁禛一反以往對駱菀青好歹總會敷衍一下的態度; 徹底無視駱菀青的存在; 甚至一絲眼風也不肯掃往駱菀青的方向
駱菀青端坐馬車內,心中暗笑; 梁禛怎的也如此幼稚,你以為你一味袒護痴纏一個傻子便能娶那傻子為妻了?你太天真了!
齊韻她只有做棋子的命,以前她便是天家的棋; 以後亦然; 卻偏偏永遠都不會是你梁禛的……
梁禛是被刺激得狠了; 他的韻兒那麼驕傲,何曾受過如此侮辱?如今流落在外無人依靠,當眾受辱還不自知; 自己倘若還想著所謂的人言可畏,不等回到京城,齊韻定然已經被這幫蛇蠍的冷血欺負得不成樣子了。自己就是關心她又怎麼了?她有著驚世的才情,我梁禛就是要仗著自己的不世功勳直接向帝王討要!
夜幕降臨; 龐大的隊伍在孟蘭縣外一處坡地紮了營,伙伕們架起了鍋灶開始準備晚膳。齊韻的帳篷搭在西南角的女眷區,因駱璋就一個獨女,駱府的女主子少,駱菀青的帳篷便緊挨著也算女主子的齊韻一道擠在了西南角。
駱菀青不爽了一整日,如今帳篷搭建的地方也讓她心生怨懟,大家安頓好不久,駱菀青便鬧開了。
“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