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莫不是自己太過皮實,齊韻便一再偏幫那朱成翊?
眼見圍捕機會就要從指尖溜走,想起一眾錦衣衛的一個個不眠之夜,馮鈺實在忍不住坐視一干人馬的辛勞換得如此不堪的功虧一簣。
他一個手勢招得一隊軍士攜弓箭亦趕往草甸西南角。眼尖的齊韻早發現馮鈺的異動,“禛郎!奴家今日便要最後一次對不住你……”她手上一個用力,鮮血蜿蜒自頸間流向如玉的胸脯,再沒入盈盈的訶子內……
“住手!”只聽梁禛一個暴喝,轉過身,手中繡春刀鞘攜風帶勢打著圈砸向馮鈺。馮鈺躲閃不及,被砸中額角,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梁禛雙目噴火,“我還沒死呢!”這句話卻是對著馮鈺說的,一干錦衣衛大眼瞪小眼,看看梁禛,再望望還在地上掙扎的馮鈺,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梁禛復又轉頭死死盯著齊韻,眼見她再無動作,方吐出一口惡氣。此時再說什麼已然多餘,他只雙目赤紅,不錯眼的盯著齊韻。
梁禛心中苦悶,額角突突直跳,這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受她迷惑深陷情網,事到如今依然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哪裡還是那個殺伐決斷的梁禛。如今白白放走朱成翊,又該多付出多少精力才能再次合圍成功。此次差使失敗全然是自己的責任,可如若真要眼睜睜看著齊韻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怕是也要發狂了,梁禛一腔悲憤、悔恨無處發洩,只想一掌拍死自己,才能不再受這錐心之痛。
可接下來齊韻的話無疑是在往梁禛脆弱的神經上再加上最後一根稻草,正忍受著地獄之火焚烤的梁禛聽見齊韻嬌軟的呼喚。
“禛郎,韻兒感激郎君不殺之恩,待奴家將翊哥兒安頓完好,再自奉殘軀回京尋禛郎,負荊請罪。奴家德行有虧……對不住禛郎,奴家不敢再叫郎君空等,韻兒負你太多,不配侍奉禛郎……郎君值得更好的姑娘,感懷郎君對奴家的錯愛,待奴家回京請罪時,無論郎君作何懲處,奴家皆無怨言。今日暫且作別,韻兒祝願禛郎……覓得佳偶,萬事順遂……”
言至於此,齊韻已然哽咽不能成句,她再度伏地叩首後,決然起身,朝白音一行離去的方向追去。密林中,一抹人影浮現,是白音。他見齊韻追來,牽過一匹馬,扶齊韻上馬後,二人一道消失在密林中……
梁禛呆愣,齊韻莫不是還擔心自己再度追殺朱成翊,想要貼身守著朱成翊直到自己放棄追捕?他只覺鋪天蓋地的悲憤將自己淹沒,他想走近齊韻,將她拖至自己身邊,可腿好似綁了石頭,怎麼都邁不開。他又想喚住齊韻,叫她不要離開自己,可又發不出聲音。連日來不眠不休的追擊,與今日強烈的情緒刺激終於將他擊垮,梁禛兩眼一黑,直挺挺仰面便栽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與男主做對挺爽,但是其實這個耿直boy挺可憐。只是因為初始對女主的定位錯誤,導致一輩子都在無底線的讓步,翻不了身。齊韻與梁禛訣別這一章我寫得挺鬱悶,但是沒法,不分開無法進行後續情節,只能對不住梁小兒了。
☆、機會
一干錦衣衛慌了手腳; 馮鈺頂著滿臉的血指揮眾人將梁禛抬回林中,做了個簡易的擔架; 將梁禛扛著返回七盤關。
陳博衍擠上前來,討好的望著滿臉是血的馮鈺,“馮大人; 咱不追朱成翊了麼?趁梁大人人事不省,咱現在出手還來得及……”
話音未落,陳博衍的腦門便是一個爆慄,“你丫嫌命長?看看我頭上是什麼?梁少澤只是暈了; 不是死了; 有種你讓他永遠別醒來,我便立時去砍了朱成翊的狗頭!”馮鈺恨得咻咻直喘氣。
“今日之事如若有人膽敢洩露半分; 休怪本大爺不客氣,本官有的是辦法讓洩密的人生不如死!聽見了麼?”馮鈺一臉戾氣,配上猩紅的滿臉血; 更顯猙獰。後面半句話卻是對著全體部眾說的; 他滿臉橫肉的望著一個個呆鵝般的錦衣衛軍士; 待聽得大家鏗鏘有力的肯定回覆後,方回過頭,惡狠狠的看向陳博衍; “閉上你的臭嘴,就當咱沒來過這一趟,今日咱啥也沒瞧見!”
……
梁禛這一暈,竟一睡不起; 人事不省,唬得馮鈺以為他日後便永遠這樣了,忙尋了大夫前來察看。
大夫一番問診後捻著鬍鬚說了,梁大人乃情志抑鬱所致肝失疏洩,氣機鬱結,胸悶脅痛。宜調節情志,疏肝解鬱,切忌動怒。於是,馮鈺決定於嚴戈守備府上盤桓數日,待梁禛情緒略安,再做打算。
梁禛足足躺到大部隊回到了嶽州嚴府才醒轉過來,初醒來的他喚了好幾聲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