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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離開都做不到了。“人犯”齊振亦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齊振便是來監視他的,防止陸離突然暴起做出什麼讓錦衣衛無法立足的事。他看見陸離額角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盤龍在薄薄的皮肉下隱隱跳動,馬上便要衝破藩籬遇神殺神,佛擋殺佛了。

齊振的心吊在了嗓子眼,好在陸離只是自個兒憋了一會,又黑著臉,拎了一把刀去往後院。須臾,後院傳來咔嚓一聲,隨後是房頂瓦片落地聲,伴隨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後院那棵老榆樹正式宣告壽終正寢。齊振與一干錦衣衛望著後院方向面面相覷,又各自若無其事的各自離開……

……

兩日後,攬春院張燈結綵,披紅掛綠。攬春院來了位豪客,他在攬春院連辦三日流水的花酒,三日的賭局,為的只是今夜與晴初的合巹良辰。

楊老鴇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來往攬春院的男客們無不向她拱手道賀,“楊媽媽苦盡甘來,養出這樣好的姑娘,招來如此財大氣粗的好客人。”聽得此話,楊老鴇自是飛去一個風流婉轉的嫵媚眼神,然後拍著對方的胳膊說,“都是恩客們捧場,我楊老婆子才有如此的喜事兒好辦,還望各位公子大爺常來,常來啊!”

轉過頭,楊老鴇也只能望著花樓右側角的房間默默嘆口氣。那晴初自回攬春院後便粒米未進,也不知今夜的合巹大禮能撐的完不。這位梳攏晴初的恩客是大當家六公子親自定下的,也不知是何方神聖,迄今為止只送來過一箱子衣裳首飾給晴初,連孝敬自己的禮金都未見一文,攬春院開的席面和賭局也皆是六公子著人辦下,這次的梳攏大禮活脫脫的便是一場自娛自樂。

但自樂也是樂,昨日以來,來院子的男客明顯比以往多了一倍都不止,尤其是今日,大部分人都衝著今晚的合巹大禮來的,就算無法一親香澤,能一睹芳容也是好的。等至後兩日的流水花酒及賭場開局,又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幅盛景呢,這男人既來了花樓,豈有不消費之理?楊老鴇似乎已然看見成堆的紋銀在對自己招手,她抑不住向上的嘴角,甩甩袖帕,朝花樓三樓右角最大的閨房走去。

進得閨房,楊老鴇便看見斜靠在床榻上的晴初,楊老鴇一個尖叫便衝了過去,“哎喲!我說我的好女兒啊,喜娘好容易給你做完了梳妝,你怎麼能就這麼歪在這裡,弄亂了沒得還要人來重做!”

轉身便對一旁的小侍娘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個只吃不拉的賤蹄子,沒見你家姑娘把頭髮弄亂了嗎?請喜娘梳妝不要銀子麼?老孃為著你們一遍一遍花了不知多少冤枉錢了,再不仔細點,改日便將你賣給西大街的雷屠戶,好歹還能收回幾斤豬肉錢……”

“媽媽!別說了!”晴初揉著額角,眉頭緊蹙,“茉莉來替我隨便把頭髮順順就行,反正這頭面這樣大,頭髮怎樣也看不出來了。”

杵在一旁縮著脖子的小丫鬟茉莉聽得晴初開口,如得了敕令一般飛奔上前,手腳麻利地動作起來。楊老鴇咬著牙,又暗暗罵了幾句“賤蹄子”,便挑著眉,眯著眼看向坐在妝鏡前的晴初。只見她朱唇如櫻,下巴尖尖,連日未曾進食越發瘦弱了,臉色也蒼白的緊。

“我的好女兒怎生如此可憐!你看這小臉兒呦,快趕上咱大當家發的月例錢了,一個巴掌都填不滿!來,媽媽給你搽點胭脂。”說著便往她蒼白的小臉上又抹上一層桃花膏。

“我說我的好女兒啊,晚間你可得開心點,媽媽以往是怎樣教你的,得罪了恩客可是自斷財路啊。媽媽知道你鐘意那陸大人,儘管梳攏你的不是陸大人,可陸大人以後依然可以來咱攬春院看你呀,你們倆的緣分啊,還長著呢!男人都一個樣,你呀,現在只是看不開,日後你便明白了……”

晴初耳邊迴響著楊老鴇聒噪的聲音,她只覺萬念俱灰,什麼都不想聽,什麼也都聽不清,腦袋裡嗡嗡作響。她迷迷糊糊地胡亂應著,只盼望楊老鴇趕緊說完,好讓自己清淨一會。不多久,一名穿戴整齊的龜奴來到晴初房門稱吉時已到,晴初便被楊老鴇一把拖起,向前堂走去……

☆、情殤

攬春院; 高懸的大紅燈籠印得四處都是紅彤彤的,兒臂粗的紅燭高燒; 周遭高懸的紅綢隨風飄蕩,絲竹聲聲,悠揚入耳; 觀禮客笑語嫣然,人聲鼎沸。今晚的合巹大禮便在一眾賓客的共同見證下完成。

晴初在楊老鴇的攙扶下嫋嫋走向前堂最顯眼的一處包間,她一襲鮮紅輕薄紗衣,內裡搭一件低至酥胸; 繡著並蒂蓮的米白色訶子(抹胸裙); 紗衣下的冰肌玉膚清晰可見。她芙蓉如面柳如眉,眼角含淚; 卻更添梨花一枝春帶雨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