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的事,雖然海哥說那裡已經瀕臨拆遷了,很可能早已經人去樓空,但我還是打算過去看一看,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我都不願意放過。
到了九點多鐘,海哥和大飛都有點喝高了,酒量差的小彬乾脆直接趴桌子上了,我也喝了幾瓶,但什麼太大的感覺。
大飛朝我挑了挑大拇指:“老三,喝酒我服你。”
我不以為意,說道:“走吧,天不早了,到時候學校鎖大門了還得跳牆,讓教務處的抓住就不好了。”
就大飛去結賬的時候,我聽到燒烤攤的老闆朗聲笑著說道:“成子,又麻煩你了晚上來送酒,這群傢伙太能喝了,都當水灌進肚子裡了。”
“小事兒,不麻煩。”有人回應道。
我隱約的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我轉過頭去,就看到燒烤攤的老闆正和一個面對面說著話,那個人穿著身黑色的衣裳,像是一件舊雨衣,背對著我,一旁是一輛摞了四五箱子啤酒的三輪車,看起來似乎是個送酒的。
這時候,大飛已經結過了帳,朝我說道:“老三,來,搭把手,咱倆扶著小彬,這個孬,才兩瓶就撂倒了。”
我過去和大飛扶起了小彬,海哥自己搖晃著站起來,我們四個就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身後燒烤架子上的火光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這時候,我聽到那個送啤酒的同燒烤攤老闆說道:“那我先走了。”
聽到這五個字,我當場怔住了,這聲調和語氣,竟然是如此的熟悉,我的腦袋裡面快速的浮現出一個身影來,那就是喪門丁吩咐送我回家的那個阿成!
我回過身,吼了一嗓子:“阿成?”我感覺的到,我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看到那個送啤酒驚訝的轉過頭來看向我,我接著火光,看清那張臉不正是那個對我老舅崇拜的一塌糊塗的阿成?不過他已經不再是二十郎當歲的青年,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看起來穩重了許多,當時阿成身上有一股銳氣憋在身體裡,一心想要像我老舅一樣揚名立萬,可是現在看起來,那股氣質已經蕩然無存。
阿成看著我,先是迷糊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就睜圓了,一隻手指著我,語氣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是那個蔣先生的外甥?”
我萬萬沒想到,時隔六年,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碰到阿成,我的心瞬間掀起了一股大浪,阿成是喪門丁的手下,一定知道我老舅的訊息。
我忘乎所以的一把鬆開小彬,在大飛不解的眼神中,十幾米的距離,不過幾步就走了過去,來到阿成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他問道:“阿成,你告訴我,我……老舅現在在哪?”
雖然沒有鏡子,但我也能夠想到,我的臉色在炭火的光亮下一定非常難看嚇人,因為我怕阿成說,老舅已經死了,雖然我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這一刻,我才知道,我完全承受不了老舅的死訊。
阿成張了張嘴,臉色閃邊了幾下,最後搖搖頭,說道:“你老舅在哪裡,是生是死,我不知道,那次去的人全都沒有了訊息,也許只有一個人知道。”
“誰?”
“丁叔,喪門丁。”
我驚訝的看著他,老舅是和喪門丁一同去的那處神仙地,喪門丁回來了,可是老舅卻消失了,難道喪門丁真的這麼厲害,竟然一身本事比老舅還要大?
阿成看著我嘆了口氣:“但是如果你想從丁叔口中問出你老舅的下落,那你恐怕要再次失望了。”
第二天有一天的課,但是我逃課了,同阿成一起去找喪門丁,阿成騎著三輪,馱著我穿行在大街小巷,看起來對街道十分的瞭解。
我看著賣力蹬著三輪,腰背一弓一弓的阿成,有些恍惚和不解,六年前,他開的是昂貴稀少的吉普車,接觸的也是喪門丁和我老舅這樣的人物,六年後,怎麼會變化這麼大,半夜蹬三輪給地攤燒烤送啤酒?
“你比我歲數大,我就叫你成哥吧,成哥,你怎麼會……你不是和喪門丁手下吃飯嗎?”我語氣輕緩的問道。
阿成也不回頭,發出一聲無奈的笑:“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終於見到見到了喪門丁,可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喪門丁的變化也讓我心涼。
眼前的喪門丁穿的不再是那身髒的看不出來顏色的羊皮襖,而是一身乾淨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而我現在處於的位置是哈爾濱明遠康復中心,在本地人口中,稱呼這裡為精神病醫院,不錯,喪門丁成了一個精神病。
我太陽穴的青筋崩崩直跳,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