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瞭;二也安置他們把屋子好好拾掇一番,添置保暖的簾子和鋪蓋,不說怎樣講究,至少要暖暖和和、安安逸逸,保得秀筠產後平安。
“姑娘,千萬當心啊。”綿月咬著唇,憂心不已,生生把勸留的話嚥了回去。這姑娘一旦決了意,哪裡還聽勸?只是貴為千金小姐,怎能行動似那猴子似的艾葉兒?跳窗越脊,小姐的架子是都毀乾淨,連帶要是再磕了碰了、出點子什麼事可如何是好?也不知是又招惹了什麼,這一回一個字都不肯透,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折騰,怎能不讓人擔憂?一旦在外頭閃失,可如何向齊府交代?又如何向自家葉公子交代?再者,謹仁堂每日都瞪圓了眼等著捻她的錯,這不是上趕著給送去了?還怕逮不著?真真是……
將包袱在身上繫好,莞初看了看時辰覺得差不多,正要往後窗去,忽地遠遠聽得樓下老媽媽一聲問,“是哪個?天晚了,二奶奶已經歇下了,明兒再來吧。”
不知那外頭怎的應了一聲,老媽媽趕緊往外頭跑,“原是二爺回來了,這就來!”
這一聲不打緊,樓上兩個丫頭嚇得魂飛魄散,莞初一時也愣在當場,木呆呆的竟似沒聽明白。
“哎呀!姑娘,快,快走啊!”艾葉兒即刻像被砸散了魂兒的小鬼兒,拉著莞初就往後窗去。
綿月一把扯住他倆,強壓了發顫的語聲道,“這個時候還如何走得!”
“怎的走不得,你快放開!”艾葉兒急得無處抓撓,只管去掐綿月的手。
連日來的驚慌失措,莞初這會子倒似慣了,狠狠吸了口氣,甩開艾葉兒,“走不了了!綿月!”說著就去解背上的包袱。
“哎!”綿月趕緊墊了腳尖去拆那頭上的男髻,一面叫艾葉兒,“給姑娘把綁腿開啟,快!”
艾葉兒直跺腳,沒法子也只得跪下身解那好容易打起來的綁腿。耳聽得樓下的正門已經開了,一聲接一聲給二爺請安、問好,寬衣遞茶,那聲響像催命的鐘敲得樓上的三個人手直哆嗦。越急越不中用,莞初扯下包袱一不當心沒收攏好,那碎銀子掉出來,叮叮噹噹敲打著木頭地面,滾了一地。
綿月拆下頭巾往袖子裡一塞就要俯身去撿,莞初攔了,“快給我解綁腿!”
綿月蹲下身才見艾葉兒連撕帶咬,急得滿頭汗,一個死結根本打不開。顧不得了,綿月順手從桌上的針線笸籮裡拿了小銀剪子一剪子下去才算把那死纏著的綁腿開啟,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把那黑漆漆的褲子給褪下來。待她二人起身,莞初也已是把上襟脫了。綿月接過胡亂歸攏了一堆塞給艾葉兒,“快藏了!”
艾葉兒剛進了帳子,綿月還不及把裙襖從衣架子上扯下來,樓梯上已是響起通通的腳步聲,真真來不及了!人僵在衣架旁,回頭看那披頭散髮、只穿了一件小銀薄襖、一條桃紅褻褲的姑娘。
莞初站在當地,耳聽得腳步來在簾子外,懵了一瞬,忽地一轉身滋溜鑽進了帳子,一把拉開被子就躺了下去,頭狠狠砸在沒有枕頭的褥子上,心通通直跳……
簾子打起,齊天睿大步走了進來,卸去斗篷依舊一身的寒氣。綿月一時氣都喘不勻,憋得狠,瞧著當家主子回來竟是連個笑臉都綻不出,更不知是自己心虛還是怎的,這位爺的臉色怎的竟不似平日回來那一副懶怠怠的模樣,此刻蹙著眉頭,極陰沉,“都出去。”
綿月一個字都不敢問,拉了將將從帳子裡出來的艾葉兒悄沒聲兒地就往外去,心裡直道:姑娘,來者不善,你自求多福吧……
房中霎時靜下來,莞初裹在被子裡不覺納悶兒,這是怎的了?他怎的也沒問一句“你家姑娘呢?”?
簾子外終是又響起了腳步聲,這一回不似將才的重、將才的急,一步一步極是沉穩。簾帳打起,莞初一時無措竟是閉了眼。
他走了過來,輕輕坐到床邊,身上帶著外頭夜露的新鮮,涼颼颼的。莞初閉著眼,屏不住那涼氣,睫毛悄悄地顫,這半日折騰此刻才覺渾身發緊,額頭綻出一層小細汗。好半晌,一點動靜都不聞,他分明就在身邊,這麼近,還能做什麼,難不成……就是這麼盯著她瞧?
莞初正自己瞎琢磨,冷不防腦門上被狠狠敲了一記,“嘶!”疼得莞初眼冒金星,酸得淚一下子衝開了眼簾。
燭光透過紅帳子朦朦朧朧地印在他臉上,讓這一臉陰沉的顏色稍稍柔和、不那麼嚇人,只是這一指頭彈得她好痛,莞初噙著淚摸著額頭,不知道這所為何來?
“幾時懷上的?”
他咬著牙,語聲極低,莞初卻像被雷劈了似的,他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