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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往西北去。”

葉從夕微微一蹙眉,“若是你輸了呢?”

“從今往後,我只彈杜仲子的曲子。”

“哦?這麼賭氣?”

“也不盡然。”千落笑著搖搖頭,“你可知天睿每日忙他的生意,銀錢賺多少都不足夠。平日裡唯有兩樣解悶兒:一是戲,二是琴。如今這戲他也少往梨園中去,他讀得懂琴譜,每回得著一張杜仲子便是先讀,在心裡想韻律,似是十分心意相通。有時痴的,讓人……羨慕。”

“是麼……”

“嗯,他如此,我又何妨演那琴譜為他解悶?葉公子,你知道他也一直在尋,終有一日會尋到。”

“千落姑娘,你撫琴也知那遠景之境,為何人人聽琴,人人不同?有人悲,有人喜,大多都是由心而生,才會覺著知音難求,如此絕妙。”

“嗯,此話倒真。”千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若尋著了真人,真如他所想,必會成為至交好友;”齊天睿是個性情熾烈之人,千落想得出他的欣喜若狂,“只是……若是山間一老翁,怕是他曾經於樂曲之解都碰了壁,一時煩躁,又沒了排解,便得不償失。”

一語道出了葉從夕的擔憂,“正是此話。何必擾他的雅興,如夢如痴,方覺那意境合心。”

“葉公子,你說我也不必再去尋?”

“千落姑娘,你也是不知道為妙。”

“我倒不會如此痴迷。”

葉從夕微微笑笑,可你痴迷的是天睿,這便……萬萬不可。

……

辭別千落,葉從夕匆匆回府,將所有的書信開啟,小心將整理出的琴譜重新歸入。從今往後,一張也不可再出這個門……

☆、第43章

將將打了春兒,日頭一落,白天積攢下的一點暖熱一倏兒就散盡,冬未盡,寒氣逼//人。

傳完了晚飯,各處上了熱茶熱水,上夜的人便早早將二門上了鎖。府裡上下只有各房中還有些說笑聲,園子裡斷了人跡,悄無聲息。

莞初從謹仁堂回到房中,素芳苑便也關門落鎖。這幾日過得活像熱鍋上的螞蟻,走路都跳腳,恨不能長了翅膀……

秀筠的身孕已逾兩月,自從這事傳給莞初,心裡就再放不下旁的,一宿未閤眼,琢磨來琢磨去,既然這孩子不能要,最當緊的就是秀筠的身子。墮胎是要命的事,像她說的自己買些藥來吃,豈非兒戲?莞初自己也不是個撐事的,卻知道這藥似虎狼、排山倒海,生生從身上刮肉,不尋個妥帖的大夫、妥帖的安置,萬萬使不得!只是這深宅大院裡,一個姑娘,一個新媳婦,莫說丫頭婆子們一天到晚跟著,便是有無人的地方藏身也沒有託信的人可使。莞初只能大了膽子往外想,次日天不亮就把艾葉兒給放了出去,找到她哥哥伍方,這次要尋的是一位老人。

當年外祖冤死獄中,何氏一族被逐出京城再不許行醫救世。抄家充公,一分銀錢都沒剩下,餬口的營生又被砸,何家老小受盡飢苦,卻是這幾代傳醫的本事不肯丟。雖說傳女不傳男,門裡出身也自是耳濡目染,莞初自幼學針便是師從自己的孃親。小的時候就聽娘說,外祖的親堂弟是當年江南一代有名的郎中,因受牽連,醫館被砸,與夫人隱姓埋名、背井離鄉,悄悄在山林鄉間做起了赤腳遊醫,勉強餬口。莞初記得曾經跟母親去看過一次叔公,簡陋的茅屋裡老人絲毫不見清貧氣,精神矍鑠、遊仙般自在,抱起她親自指點過針下穴道。彼時莞初甚覺親近,只是自從孃親惡疾離世,便再無往來。

憑這兒時一點念想,走投無路之下,莞初竟是覺得此時最穩妥的就是找到叔公,更況嬸婆當年在醫館就是接生的穩婆,照顧秀筠有這兩個人一道定是萬無一失。再者,未嫁的女孩小產,這可是能死人的屈辱和罪過,能守口如瓶、將這個秘密爛死腹中的只有隱姓埋名數十載的何家人。

憑著依稀的記憶,莞初有叔公隱世的別名,亦有他當年行醫的村鎮所在。派出人去,依然如大海撈針,每多一日,秀筠的肚子就要多長一分,她那邊迷迷糊糊不在意隨時都恐露出馬腳,更加之那腹中胎兒多長一刻,也會與母親更加緊密,再剝離怕是更痛。旁人的事比自己的事更讓人沒有把握、心神難安,這一時莞初便連個客套的笑也裝不出來,婆婆跟前兒更是不討喜,低頭討罰,才能分出神去不至每日焦躁得手腳不安,引人生疑。

幾日後總算有了訊息,叔公找到了,正在北城外的山上採藥,與嬸婆二人就住在山中茅屋。莞初大喜過望,這真真是再便宜不過的去處!只是轉念又一想,這些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