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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力……

過了這幾日,他就要回來了,不能吃藥……可她……站不起來了……等他回來好好哄哄他吧……

小藥盒就在眼前,可冰涼的手指抖得握不住,一個小扣,半天才開啟,拿起一粒藥//丸放入口中,舌尖撥拉來,撥拉去,沒有力氣嚥下去。雙手捧了茶盅,灌了下去,擦了擦唇邊的水漬。

以前,幾天不吃藥,復藥時,心會跳得厲害,有幾次幾乎是一夜難眠;後來,復藥時不再跳得厲害,卻會犯惡心,接連兩天都吃不下東西;再後來,復藥半日,心慌噁心,會吐,吐得肝腸寸斷……

這一粒嚥下去,莞初呆呆的,額頭的汗慢慢冷去,身上卻止不住地抖,手努力握了拳,等著那感覺……胸口忽地一股濁氣,五臟六腑都往上翻湧,熱熱地直衝上來,不待她掩了口,已然噴了出來,衣襟,帕子,到處都是……

“姑娘!!”

綿月正端了水盆進來,驚呼著撲了過來,“姑娘!姑娘……”

莞初看著胸前那點點斑斑黑紅顏色,眼睛怔怔的,好半天,輕聲道,“綿月……請葉先生……”

☆、第111章

……

曉風細雨,畫舫推波胭脂色;十里煙波,秦淮河上嬋娟影……

十月江南正是菊黃蟹肥、桂花釀濃的好時節,秦淮河上,畫舫悠悠,笙簫綿綿;青紗紅帳撐起十里不夜天。

花釀也醉人,夜風吹過來,齊天睿只覺眼發熱,頭髮暈,一身的酒氣、花香、脂粉膩。早已敲了三更。下了船本該快馬趕回府,可是不行,再累再暈他也得先回裕安祥來換衣裳、洗漱。

前些時感熱風寒,丫頭大病了一場,眼看著小臉寡瘦下來,人也越來越單薄。不知是病得厭,還是他果然操心不夠,自那之後,她總是不順心,小嘴一張,就刻薄。謹仁堂那邊本就隔三差五地尋事,這一來,孃親更尋了好由頭,常訓她;丫頭原本的凡事不在意已然很惹人心悶,如今那眉目間更多了一種冷冰冰的輕蔑,難得吐幾個字就能把人氣斷腸,孃親因此已是哭了好幾場。

齊天睿知道這婆媳之氣多是孃親自己沒事找事,可丫頭如今也硬得不肯通融,著實讓他頭疼。倒不是怕她得罪誰,是怕他不在,她早晚會真受委屈,這一委屈哪裡還有他的好日子過?這些時,她對他也倦,從前的柔情蜜意都像隨著那一場酷暑的風寒流走了,他這廂還熱得一把火,她那邊倒像那燃到盡頭的小燭,一點點熄了下去。任是他哄,他膩,她也不知應。有一次伺候他更衣,他只是低頭輕輕啄了一口,她竟是別過臉去,冷得他一時愣在那裡……

好在那天睡下,她又鑽進懷裡,安安穩穩地讓他抱了一宿……

這幾日他在醉紅樓的畫舫上夜夜笙歌,雖說每天都如實稟報,可她不言不語,眼簾低攏,他根本就看不到那淺淺的水眸裡究竟是什麼顏色。今兒倘若再帶著這一身脂粉香回去,他可不得活了。

齊天睿一邊洗漱,一邊吩咐石忠兒從裡到外給他拿了換洗衣裳。從未像今夜折騰得這麼晚了,這會子換衣裳都手忙腳亂,更心慌,回去怎麼哄怕是都不能讓丫頭順心了。不過好在,這半年來夜以繼日,總算有了眉目,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帶著丫頭離開金陵,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兒養些日子,只有他兩個,不怕她不乖,軟綿綿的定是什麼都能依了他……

想著日夜相守的日子,齊天睿就覺心熱,騎在馬上頭暈腦脹都掩不住眼角唇邊的笑,真真比這即將收網的捕獲還要讓人亢奮……

……

將將進了園子,遠處已是傳來四更的竹梆聲。齊天睿趕忙加緊腳步,一路疾走,冷風過,一身酒熱又腹中空空,腳下不覺就有些綿軟。

繞過荷塘就瞧見了素芳苑,看那小樓上竟是亮著燈,齊天睿一怔,丫頭沒睡?若是擱在從前,他定會以為那是小嬌人兒夜不能寐在盼著他,可如今哪裡還敢有如此奢望?只覺那明晃晃的燈光照下心頭一片不祥的陰影……

匆匆上樓,提著腳步,生怕靜夜裡通通的聲響惹了她。輕輕推開門,打起簾子。桌上零亂,玻璃燈盞照著攤開的筆墨紙硯,像是做到一半突然擱下;廳中並無人,小銅暖爐燃在當地,鏤空雕花曝出火光跳燃,暖暖的。

齊天睿悄悄鬆了口氣,抬步往裡,走過桌旁瞥了一眼。這些時丫頭總在弄她的譜子,許多都是舊作,也有一些改填的摺子戲,重新歸攏、分類,有的修改,有的重填,而後仔細地謄寫;齊天睿一直想著,哪天拿出去給她結成書冊印出來,只不過這些時兩個人彆扭,沒說出口。正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