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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常一樣進來伺候,陳芃兒扶著腰慢吞吞的走出臥房,就見陸安正坐在書齋的窗前看書。

他竟然沒去上班。

陳芃兒也覺得奇怪,他公務向來要緊,偶爾回家來吃個午飯也是匆匆為之,今天居然難得在家。

她瞧了眼門口,房門關著,又曉得他愛清淨,所以乾脆也不喚下人,去案几上摸了摸茶壺。

嗯,好在茶壺還是熱的。

陳芃兒倒了一杯茶,聞了聞,是他素來喜歡的君山銀針,就是有些泡的久了,茶葉有些軟。她輕手輕腳端過去,放在他跟前,在他身邊坐下來:“今天怎麼有空,得閒在家了?”

她的丈夫放下書,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似笑非笑:“睡飽了?”

陳芃兒渾身一個激靈!

她從小到大,也算跟他這麼多年,雖然他的心思不好琢磨,但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她多少都會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她面上還呆滯著,其實腦瓜子裡已經飛速轉動起來,一件件翻撿著今天她可有哪裡又惹到他——

早上起床他去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出門的時候還笑著親了她,午飯也是孫秘書提前打電話回來,說院長回家來吃午飯,所以她還囑咐廚房多加了兩個他愛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也好好的啊,自己照顧的他很周到,後來看她精神不振,還是他主動要她先回房中休息的……

雖然阿斐這兩天在他們家暫住,但是她千小心萬小心,時刻提醒著自己萬萬不要有逾越的地方,只做個最冷清的嫂子便好,萬不敢對阿斐露出半分關切。冷清到甚至他都有些看不過眼,昨晚在床上還勸她一句:對阿斐平常心便好,太刻意疏遠反倒傷了親戚感情……

陳芃兒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自己今日到底又有哪裡惹毛了他……

要不……就是,他心裡在怪責自己獨自睡的太香,冷落了好不容易在家的他?

想到此處,陳芃兒微籲一口氣,低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鬢邊,身子朝他胳膊又靠了靠,拉了他的袖子,口氣不無楚楚可憐:“安哥哥,你怎麼也不叫我?我睡的太熟,都不知道你也在家。”

陸安拍拍袖子站起來,她一直緊盯著他的臉,他容色倒一時看不出有什麼,面上淡淡的,但就是這樣才更叫她心頭忐忑——在她緊緊跟隨的目光下,就見他從身後書架上取了一本書,握在手中,回過頭來笑笑的看她:“既然睡飽了,腦子自然好使,不妨今天就來考考你最近的功課。”

陳芃兒眼尖,一眼便看到他手中拿的是一本《茶花女》,心頭哐噹一聲,心裡便不由暗暗叫苦。

這些日子她偶爾會陪他出席些場合,雖說她不愛交際也不怎麼會說話,但因為陸安官居甚高,所以那些官太太們也便只有來奉承跪舔她的份兒,她倒不用如何費心勞心,只需保持微笑聽著她們七嘴八舌舌燦蓮花的對她或者他的各種恭維追捧便好。

卻是有一回,有個據說是留學法國過的高太太,素有才女之名,十分清高孤傲,看她被眾星捧月,十分瞧不過眼,挑釁樣上前來跟她大肆暢談了一番“歐洲文學”——一直從福樓拜說到小仲馬,從但丁說到莎士比亞,從歌德說到莫泊桑?雨果等等等等。

雖然陳芃兒最終也沒露怯,一一與她應了下來,卻最後還是落了一個“梧鼠五技”的點評後,那高太太仰著高傲的脖子,飄然而去……

她事後當做笑資與陸安談起,他皺眉:“高太太?高洪山的老婆?”

隨後便笑道:“高洪山目不識丁大老粗一個,斗大的字都不識一個,其夫人卻如此陽春白雪,倒也有趣。”

然後陳芃兒便再沒見過這位陽春白雪的高太太,聽那些官太太們跟她打小報告,說陸院長特意點名,贊高洪山治兵手段了得,特地調遣了他去山西太行濟源縣出任縣長一職——就是可憐了那位才女高太太,據說哭哭啼啼的不肯去那不開化的蠻荒之地呢……

陳芃兒默默抖了三抖,那高太太雖說有些孤傲,卻也是個有點真才實學的,自己與人家比起來的確是落了下乘,卻是因為丈夫官大一級壓死人,便落的這樣的……

她自個覺得心中有愧,默默便開始揀那些外文名著來重新看過,以防日後再落個“不學無術”的名聲,卻又叫丈夫為自己強出頭,無辜害了人家。

陸安瞧見她如此用功,也覺有趣,開玩笑說要敦促她,沒想到,今個便要來檢查作業了!!!

陳芃兒心裡毛毛的,只暗恨自己沒事給自己挖個什麼坑!現在卻是不得不跳……又知道他一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