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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杯、她抿一口,百十來人這樣敬下來,阿追也一點點抿得頭都暈了。心下直對此情此景驚異無比,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大功一件”在交口相傳中被添油加醋了,竟引得眾人如此重視!

如真的是因為“添油加醋”,這樣的禮遇她就受之有愧了。阿追略作思忖,看向戚王:“殿下,諸位如此,我……”

孰料戚王竟也一舉酒爵:“此番太史令功不可沒,本王敬太史令。”

阿追愕然,四下裡也短暫地一靜。她此行“功不可沒”不假,但戚王這般的舉動也著實別有意味了。

從前幾日人前人後的誇讚到今日的當眾敬酒,滿朝臣工皆不傻。思索之下,自知主上是有意推起她的風頭。

是什麼目的雖然難以猜到,但也不要緊,他們先順著他的意思來就是了。

將近子時,宴可算散了,一眾官員施禮告退。戚王飲得微醺,揉著額頭緩神,一副不急著離席的樣子。眾人便先各自告退出去,獨他們位列上席的四人猶還在座。

片刻,年紀最長的莊丞相先離座施揖道“臣告退”,戚王這才抬了抬眼,笑說:“時辰晚了。來人,護送丞相回去。”

丞相再施禮後離開。雁逸雁遲亦準備告退,阿追便也隨之離席。戚王起身,邊繞過案桌往外去邊道:“各自回吧。”又吩咐胡滌說,“也叫人送太史令回去。”

三人一道走出昭明殿,清涼的晚風徐徐拂來,飲酒帶來的熱意驟散三分。

阿追大感一陣氣爽,緊隨而來的卻是頭中刺痛。她黛眉倏驟,下意識地抬手一捂,動作雖不大但不對勁得明顯。雁遲恰正側首與雁逸說話,見狀即關切道:“太史令不適?”

“沒有。”阿追搖頭,想續說“許是猛地吹著風,一時涼了”,頭腦卻又一刺!

這痛感更明晰,直將她已至嘴邊的話語噎回,化作一聲輕哼。

戚王也停腳看向她:“太史令?”

阿追屏息未語。先前的事情讓她對這樣的情狀不得不上心,闔住雙眼要看是否又有甚幻影。良久之後卻半個畫面也無,緊闔的眼前只有漆黑一片。頭中的疼痛卻愈加強烈,她緊蹙著眉頭忍著,再抬手一撫,竟已沁了滿額的汗!

戚王睇視她的目光忽地一顫,雁逸蹙眉,上前便執起她的手腕。他的兩指搭在她的脈上,片刻,神色驟驚:“主上……”

“怎麼了?”戚王的眉心也微微皺起,目光自雁逸面上輕掃而過,再度看向阿追,“太史令快些回去,本王差醫官同往。”

阿追發虛地點點頭,抬眸見雁逸面色發白,不禁心絃緊繃。她怔了怔:“上將軍懂醫?”

“不……”雁逸的聲音略顯惶然,俄而定了神,吁氣搖頭,“我只懂些皮毛。太史令聽醫官的便是。”

阿追依言回那別院,一路上,雲琅都在催促車伕快些。然則行得快便顛簸得更多,盤旋的痛意在顛簸間偶會加重一瞬,像有小錐旋轉著往裡刺,最厲害的一次把她的眼淚都激了出來。

醫官是與她前後腳到的。她進屋躺下,那醫官即上前為她搭脈。阿追想著雁逸的神色,看他久不開口,忍不住追問:“很嚴重?”

“嗯……也不算。”那醫官這樣說著,卻皺著眉,與阿追一對視,解釋道,“是先前頭腦受傷時落了病根,倒不至有甚太多影響,只是時不時會疼上一疼,藥須一直用著。”

阿追驟鬆口氣:“就這樣?”

“是,太過擔憂倒也不必,多加註意便是。”醫官這般寬慰一番,接著便告辭離去。過了小半個時辰,又有王宮中的人來替那醫官送了藥,交待阿追每半月用上一顆。

指節大的藥丸呈棕黑色,看著嚇人。阿追猶豫了半天才有勇氣把它放進嘴裡,一嘗,竟是甜的。

“還好,不難吃。”她綻露笑顏,看看雲琅正要收起來的盒子,“就兩個?”

雲琅應道:“嗯,就兩個,大概是不好配吧。但醫官必會再做的,到時我去取。”

阿追點點頭,就此歇下。過了十五日,餘下的一枚藥丸也用完後,倒是醫官又適時送了新的來,省了雲琅的事。

在她吃到第三顆藥丸的時候,闕轍的事徹底收了尾。褚國這位最具名氣的將領,帶著手下的五萬騎兵歸降戚國。此舉一出,戚、禇兩國間的彌關頃刻間沒了褚軍駐守。

未及褚公做出反應,戚王又增派兩萬兵馬壓境,放言若褚公不放闕轍家人來戚,戚國立即進兵強搶!

論兵力國力,褚國本就弱戚國一截,與班國結盟後才敢跟戚國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