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夫人是疼孩子,想把孩子正經嫁過來。不走三媒六聘,也想主母點頭。”
話鋒一轉,“可夫人也說了,馮家不比從前,我在府裡話也不敢高聲。這事,我會給章大人提,可應不應,就是他的事了。”
林夫人才不信,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只怕是章夫人不肯說。想再張口說幾句掏心話。見馮俏垂著眉眼,不大高興的樣子。心裡嘆氣,算了,都是女人。章夫人也是心裡苦。
人福享多了,就理所當然。但凡馮俏眼睛肯朝外挪一挪,便知道,天下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府裡沒有通房妾室。
馮俏生的尊貴,一點委屈也不肯受,門面活也不肯做。天下誰不知道,章閣老的屋裡,比女人的臉都乾淨。
“我知道,你怕我不肯說。”馮俏看出他的心思,促狹一笑,嘆氣道:“你且放心。我和章大人這麼多年夫妻,像你這樣來找我的,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更別提外院那些源源不斷送過來的女人。”
馮俏道:“林夫人是知道,我們家大人外放的時候,我是跟著去任地的。泉州那是什麼地方,三爺剛做出點成績的時候,別說給三爺送女人的。背地裡置別院,丫鬟歌姬都安頓好,等著三爺去賞臉的都大有人在。”
馮俏澀澀一笑,“那時候泉州百姓喜歡我和三爺少年夫妻恩愛,旁人只以為是三爺打的名聲。背地裡偷偷摸摸多少事,都是揹著我和三爺的。”
馮俏嘆了口氣,“我和三爺少爺夫妻。夫人大概不明白,身份顯貴,擋不住章大人這麼多年。”長長吁出一口氣,馮俏搖搖頭,道:“三爺見過的春光,比你我想象的多。可他不願意,就是不願意。論身份,當年的十公主,出嫁後還得給駙馬找通房。”
頓,“論尊貴,當今鳳位上的是我章家四妹。章陶兩家威赫至此,也擋不住皇上三宮六院。待中宮有孕,長子出世後。世代為後的王家,至少也會送一個女兒進宮。”
馮俏唏噓道:“世道如此,人能如何。林夫人放心,話我一定會帶到。不信你大可以讓林大人向三爺打聽。”瞥了眼姑娘,淡淡笑道:“不過三爺眼界高,不好說話。女孩子還是嫁正經人家好,不委屈。”
話說到這份上,林夫人只能謝過告退。走之前,那個和章鹿佑一般大的小姑娘,充滿好奇的張望著雕樑畫棟的章府,眉眼如畫,嫻靜天真。
林夫人走後,馮俏食不知味的嚼著鹽水黃豆,難以下嚥。
福兮禍兮,馮俏沒想到章年卿發達後,會有這麼多人盯著。坊間戲言,升官發財死老婆。馮俏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也很礙眼呢?
馮俏到不覺得章年卿會收下這些女人,她和章年卿這麼多年夫妻,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只是,權色真的就分不開嗎?
為什麼權力到最後都和女人有關。西周滅,大家說是因為禍水褒姒。商亡,大家說是因為妖姬妲己。功績都是男人的,罪過都是女人的。
女人在他們眼裡色什麼呢?也許只是女,而不是人罷。
俞七混江面,口頭上常掛著的是美人美酒和黃金。戲本子上的生角,最終都要江山美人挑一個,或者兩者都要。
連林夫人口裡,女人都是士大夫府裡的門臉,嫌她沒給章年卿做臉。
章年卿當首輔,站在權力的頂峰了。所有人都開始替他委屈。彷彿那些年他沾衍聖公孫女婿的光不存在似的。
萬幸,她嫁的章天德,是世上最好的天德哥哥。
馮俏想,若有下輩子。讓章天德做女孩兒好了,她當男人,出生入死。天德妹妹只要點一盞燈,在屋裡等著他回來就好。
為他喜,為他憂。生兒育女,共赴白頭。
第218章
誠如馮俏所言,章年卿當上首輔後,眼前紙醉金迷的世界被人拉開,那層模糊的窗戶紙被捅破。
內閣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首輔是濁權,次輔是清輔。歷年來,能在首輔位子上坐穩的江山的,手裡都不乾淨。
相比之下,次輔更受文人墨客追捧。
可章年卿不一樣,他入官場以來就和文人關係好,科舉新策和平復柳州後,威望更加。
更別提章年卿的狀元出身和衍生光孫女婿的身份。三元及第,當今天下,也只有六首狀元許淮能和其一較高下。
章年卿不是清客,為官這些年髒手的事沒少沾。名利場上的打滾,聲色犬馬,怎麼會少見。可章年卿當首輔後,遇見的人事讓他傻眼。
大夢京是章年卿常去的地方,章年卿和狐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