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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狗友喜歡來這裡。不外乎兩個詞,雅緻、清淨。大夢京築牆厚,隔音好,只要不開窗子透風,兩廂房間各成一片天地。

可這次,章年卿連酒杯都不想沾。

章年卿從來不知道,酒杯還可以這樣端,盛酒可以這樣盛。他甚至老不正經的想,譚宗賢和劉宗光也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嗎。

“喲,瞧章閣老的樣子,生怯哦。”

“哎哎哎,你說什麼呢。章大人可是從泉州的福窩回來的,這才哪到哪。”

全場曖昧聲音,哈哈大笑。

章年卿不動聲色,跨過門檻侍奉的兩個女孩兒,舉目四望,挑出清淨地坐下。章年卿望著大開的窗戶,袖子綁著馮俏的帕子,不動聲色道:“窗戶這麼開著,她們不冷?”

屋內鬨堂大笑,大家起鬨道:“快快快,閣老要關窗戶。”

關窗戶在這是要靜音的意思。

章年卿在一眾曖昧的眼神中明白幾分。他鎮定自若,手腕間貼著俏俏的絲娟怕,絲滑暖意,笑道:“我在泉州可沒見過這麼大陣仗。”

青樓他去過,揚州的夢三生他也去過。去哪裡,都沒有目光無處可落的時候。大夢京裡伺候起陣仗來,比起青樓的媚俗,這裡的清雅安靜更讓人驚駭。

章年卿片葉不沾身,惹來不少鬨笑。“章閣老這毛病得改改啦,馮儒都退閣了,孔家如今也得仰仗你的鼻息。還懼內吶~~~”尾音高高揚起,重重落在吶上。

章年卿放下酒杯,皺眉道:“說什麼呢。”他平生最不喜眾人拿懼內說事,騰的站起身來,甩手離去。留下眾人愕然。

章年卿都下樓了,房間裡還在議論紛紛,“章大人是怕出毛病了?”“唉,你也別說。當年換你,你也這樣。”“章天德可夠慫的,如今都什麼年月了,還搞那一套。擺明是跟我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這可怎麼辦。論權,他是這個。論財,金算盤陳伏可是章天德從泉州調回來的牛人。如今女人他也看不上,文墨他也看不上。我看,不趁早翻了他,有他的活路,沒我們的活路……”說到權字時,豎起大拇指。

有那知情的,夾筷子酒菜,邊吃便說道:“得得得,少耍你的威風。二宗還在的時候,都不敢拿章天德怎麼樣。把你們一個個出息的。那章年卿哪裡是潔身自好,我看是報恩呢。”

“章芮樊當年帶著妻兒逃回河南,只留幼子在京。他一個毛孩子,若不是馮大儒一路護著,能有他的今天。”玩味的喝酒,意味深長道:“章天德記恩啊。”

晚上,章年卿沒敢直接回內院。夜涼如水,他坐在書房外吹冷風,一身的甜膩味兒,不敢叫水,只等著身上味兒淡掉。俏俏心思如絲,叫水他怕馮俏多想。

“章大人。”陳伏拱手道。

章年卿駐足,“你來了。陳先生還沒睡吧?陪我走走。”

“沒有。今天府裡來了客人,我還等著三爺回來稟告。正巧,下來人說章大人有要事交談。”陳伏覷著章年卿,聞著空氣一股甜膩味,瞭然道:“看樣子,章大人和我有默契的很。”

三爺。章年卿會意道:“是內宅的事?”

陳伏賣了關子,反問:“三爺還沒回去吧。”意有所指,點了點內宅。

“這是怎麼了。”

陳伏道:“怎麼了?自然是好事。”

“直說吧。”院子黑漆漆的,章年卿道:“咱們到院子裡轉轉。”

兩個大男人晚上散步?陳伏望望月亮,不予置否。

整個園子繞下來,章年卿也大致明白原委,他表情淡淡,沒有急著表態。反而認真的問陳伏,“陳先生覺得我懼內嗎?”

陳伏沒有直接回答,他先問了章年卿一個問題,“章大人有沒有想過,朝中動盪的時候,為何章夫人屢屢被牽扯進去。”

不待章年卿答,陳伏先道:“固然挾制女眷要脅外臣是常態。可章大人不覺得,人人都想透過夫人……操控大人。”

章年卿赫然抬頭。

陳伏笑笑,“章大人娶了個好妻子。馮姑娘看似無足輕重,平日輕描淡寫的,不顯山不露水。可這些年,章大人可曾從內宅裡吃過虧。”

章年卿沉默片刻,道:“沒有。她把內宅守的滴水不漏。反倒是我,屢屢從外宅露出危險,讓她遭殃。”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溫柔又愧疚。

“三爺明白,我也不再說什麼。其實三爺夫人都是一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陳伏點頭。

“恩?什麼一樣的。”章年卿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