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俏新婚不足三月,孔仲令身為孔家人,和馮俏是有多大仇,火急火燎給章年卿納妾。故而也斷了他給章年卿送美人的路。
這樣一來,孔仲令能走的路只剩一條。——章年卿自己看上了某個姑娘,最好還是良家的千金小姐。不娶不納,看他如何收場。
這是一石三鳥之計,章年卿不納妾不說。一納,他首先斷掉的事孔家和馮家兩個翅膀,羽翼頓時減少一半,他再煽不起什麼風浪。
其次,修身齊家平國治天下。少年納妾本不是什麼光彩事,還是新婚納妾。別說孔家馮家依不依,單馮俏這一關就過不了。
只要馮俏一鬧起來,章年卿的仕途就毀了。他連自己家事都管不好,又怎麼參理朝政大事呢。
何況,孔家的家事。在朝堂上都是大事,別說陶金海是河南的土皇帝,哪怕他是地方藩王。皇上為了安撫孔家情緒,也不會站在章年卿這邊。
八月初一,是孔家老祖宗的九十大壽。逢九逢十,這種大壽是不避禮的。哪怕國孝撞上老人大壽,禮儀上都允許老人小小操辦一場,只是不能鋪張罷了。
別說現在鄉試推遲了,就是沒推遲。這個大壽也是照過不誤。
章年卿上次被人哄著吃了壯。陽藥膳之後,飲食起居一直很小心。宴席上見著孔仲令,心裡一沉。孔仲令沒有子嗣,每逢紅白喜事,總是送過禮便走。
老祖宗大壽,也只是湊上去夾趣說幾句。見著小輩過來綵衣娛親,便悄悄退下。今日孔仲令卻一反常態的留在宴席上。
事出無常即為妖。
章年卿立即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筷子,不再多沾一口。
然而為時已晚,章年卿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噁心想吐。竟不是春。藥,也不是迷。藥。
章年卿撒腿往出跑,扶著一顆老樹,大吐特吐。小心的不弄在衣服上,生害怕哪裡冒出來一個‘丫鬟’‘姑娘’要扶他去換衣裳。
……真是高明,旁人見了也只會以為他不勝酒力,或是宴席上吃壞了什麼東西。
他吐得昏天暗地,還不忘想,得去叫毛竹過來。他這樣怕是回不去了。
章年卿迷離著雙眼,忽然遠遠見著馮俏焦灼的走過來,連聲問他怎麼了。說著還要扶他回去,“章郎,慢點,我攙著你。”
章郎?
章年卿用力推開她,斬釘截鐵道:“你不是幼娘!”俏俏才不會這麼叫他。
那女子一笑,燦若春花,嬌聲道:“天德哥,換個叫法你就不認幼娘了。”
章年卿腦子轟的炸開花,揉著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馮俏的臉。俏俏愛看戲,總愛渾叫他。後院搭的戲臺子……
——他徹底懵了。
第80章
內院和花園隔著檀木屏風,女眷都在這邊聽戲。
馮俏沒想到緱秀也會來參加孔家的宴席,轉念想到她如今的待嫁之身,頓時明白幾分。緱秀穿著緋紅色通袖褙子,粉色百花裙,無精打采的坐在宴席上。
馮俏無意中瞥她一眼,總能看見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馮俏刻意避開她的眼神,不與她直視。
“章夫人,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緱秀忽的站起來,徑直問她。
面對眾人的目光,馮俏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緱秀坐的離馮俏有些遠,聞言立即挪到她身邊,和一個面生的婦人換了位置。
不一會,緱秀就‘失手’打翻酒盞。
眼看酒水就要汙到馮俏的裙子上,馮俏眼疾手快的避開,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緱秀吶吶的,沒想到馮俏動作這麼敏捷。一咬牙,自己蹭上去。低聲問馮俏:“章夫人,能陪我去換身衣裳嗎。”竟是打定主意和要和馮俏獨自說話。
馮俏本不欲理她,又怕再生什麼事端,便跟著一起去了。
緱秀說的都是前塵往事,說她和章年卿定親的過往,說她這些日子的迷茫。
馮俏總算有些明白章年卿這幾天吃乾醋的滋味。緱秀不想嫁給王國舅,卻違背不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馮俏不解的問她,“你是要和三爺再續前緣?”
緱秀搖搖頭,難以啟齒道:“他不會幫我的。”她知道他的秘密,他只會殺了她。父親說,王國舅突然要娶她,這件事本就處處透著詭異。也許她一嫁過去就會沒命。
緱秀不知道自己還能選擇什麼,也許,她唯一能為這個家做的。就是幫哥哥一次,讓他在這次鄉試上順利拿到好名次。
緱秀怔怔的,眼淚順著俏臉滑下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