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已。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剛怎麼不提醒我。”
章年卿嘴角微翹,悠閒的用著粥。
第二日清晨,刑部傳來訊息,劉宗光暴斃。
“怎麼可能!”章年卿大驚,昨天人還好好的。
還不待問清楚,下人帶進來一個小男孩,約莫五六歲。下人道:“一個叫壽哥的送來的,說是勞夫人照看一下。如今他誰也不放心,無論如何,懇求夫人幫幫忙,他晚上一定來接孩子。”
章年卿望向內間,馮俏簡單梳妝從裡間出來,一見孩子,眼淚便忍不住滑下來。求助的看向章年卿,“天德哥?”顫抖中有央求。
章年卿無聲嘆氣,摸了摸孩子小臉,問馮俏,“這是劉俞仁的兒子?”
“不知道。大約是吧。”馮俏謹慎道,她委實想不起來劉俞仁何時娶妻生子,這些年她一直跟著章年卿在泉州,加之為了避嫌,她從未主動聯絡過劉俞仁。還真不知道孩子的情況。
章年卿嗤笑一聲,冷笑道:“劉俞仁號稱小孟嘗,手下門客三千,如今兒子連個託付的人都沒有嗎。”話畢看了眼馮俏,意味不明道:“他就知道你吃準了我。”甩簾離去,倒是沒趕孩子走。
章年卿大步匆匆,每一步都帶著怒氣。內心幾乎咆哮,為什麼生死一刻的時候,劉俞仁要把孩子託付給馮俏!
劉家沒人了?孩子沒孃親,沒舅舅,沒外公?他不敢多想,走到大門口,涼風一吹,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沒換衣服。卻不想再回去,讓丫鬟取過官服,在書房換了才上朝去。
馮俏知道章年卿在生氣,卻無從安慰。劉俞仁能把孩子託付給他,想必已經走投無路。天德哥說的對,無論他和劉俞仁如何不合。有她在,一定會保孩子平安。
馮俏苦笑一聲,這算不算壽哥在算計她?
劉子權是劉俞仁長子,小名小魚兒。小魚兒長的白淨俊秀,眼睛黑白分明,像足了劉俞仁。他像是被人匆匆從被窩裡抱出來的,一身素色小直裰,腰帶都沒繫好。樹倒猢猻散,劉宗光突然暴斃,壽哥此時壓力一定很大吧。
馮俏解開小魚兒的腰帶,重新給他繫上。
天德哥說,昨夜他去刑部的時候劉首輔還好好的,怎麼天一亮人就沒了呢。想當年,陳伏在大牢裡命也沒這麼薄。往近了說,如今河南都指揮使韓江還在大牢裡,還是開泰帝授意的重刑,人都能吊一口氣活著。
堂堂首輔劉宗光,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馮俏唏噓一聲,她不可惜劉宗光。劉宗光之前處處為難章年卿,馮俏對他並沒有好感。只是,知道人將要死,如今橫生指節,突然暴斃,實在讓人……一言難盡。
宮裡,司禮大太監說皇上昨夜偶然風寒,今日病中,不得上朝。雖然劉宗光之死牽扯頗大,奈何龍體抱恙,一干得知譚宗賢昨夜去過刑部,躍躍欲試的官員也不得不偃旗息鼓。——總不能讓皇上帶病上朝吧。
章年卿也微微鬆了口氣,昨夜他在場,劉宗光的死太突然了。他到現在腦子還是僵的,給他一點時間緩緩也好。誰知念頭剛放下,小太監偷偷來請,附耳道:“章大人,皇上召您去紫來殿面聖。請隨小的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章年卿一咬牙,提步跟上。譚宗賢答應過他,這次不拉他下水。但願他能言出必行。
章年卿並不抱希望的期待著。
紫來殿中一股濃郁藥香,揮之不去。彷彿著殿中之人真的重病一般。章年卿一聞藥味,更加確信皇上真的在裝病。寢宮又不熬藥,便是服了藥,也會在第一時間燃香散味,斷不會如此濃郁。皇上也不是久病成醫,會固味難散。
大概皇上也很頭疼吧。如果譚宗賢真的殺了劉宗光,朝中清除劉黨的程序還如何進行下去。已經被壓迫的了無生路的朝臣,一定會藉機逼譚宗賢下位。
一切都陷入僵局。
思及到此,想起昨夜還活蹦亂跳的劉宗光,章年卿越發相信劉宗光不是譚宗賢害死的。一切一定都另有隱情!
章府裡,章鹿佑一醒來便發現家裡多了小弟弟。他好奇的問小魚兒,“你在我家做什麼?”
小魚兒很鎮定道:“我爺爺被人抓進大牢了。我爹要去辦大事,讓我來找小姨。”
章鹿佑聞言擰起眉頭,“小姨,我娘?你是馮家的孩子還是孔家的孩子。”
小魚兒道:“我姓劉,叫劉子權。”
“不可能。”章鹿佑斬釘截鐵道:“我娘沒有劉家的親戚。你等著,我去問我娘。”牽著小明稚便跑去問馮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