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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拍,一轉身是劉宗光。“劉大人。”章年卿客氣道。

劉宗光看著章年卿,近十年未見,章年卿已經大變樣了。目光落到他完整無暇的雙手上,想著譚宗賢的偏袒,冷笑道:“章大人倒是有遠見的很啊。”

“哪裡哪裡。”章年卿敷衍兩句,轉身對張恪道:“尚書大人給劉大人另安排一間牢房吧。免得……小心照看,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點到為止。

張恪會意的點點頭,章年卿拱手告辭。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張恪是劉黨出身,如今若不順著譚宗賢,只怕下一個牢裡關的就是他。章年卿知道,劉宗光再換是個牢房也沒用。譚宗賢不會放過他的。但,聊勝於無。

二十多年的仇人相見,能做什麼呢。章年卿想起譚宗賢手中那個牌位,磕頭道歉嗎?嗤笑一聲,劉宗光怎麼肯。他是個‘別人家孩子比自家還孩子聰明’,都能痛下殺手的人。可想而知他有多麼自負、極端。

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為自己犯下的錯感到愧疚。

回去的時候,夜更深了。張恪派兩名獄卒送章年卿到家門口。誰知剛到家,有不速之客來訪。劉俞仁從石獅子背後走出來,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章大人,劉某有事求見。”

難得用了求字。章年卿沒有說話,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這些日子劉俞仁東奔西走,處處碰壁,他也略有耳聞。但在朝堂上稍微能說上點話的人,都知道此事無解。

且不論譚宗賢會不會放過劉宗光,單皇上就不會放過這等清除異己的好機會。

章年卿早就知道,所以利己於皇上的私心,都不叫私心。皇上便是看破你那點小九九,都無傷大雅。如不然,譚宗賢能如此盡心盡力的榜開泰帝正名?只怕此事過後,朝野上下,再無人敢提禪位一事。

劉俞仁的背後一片黑暗。章年卿接過小童的燈籠,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著劉俞仁道:“裡面請。”率先帶路。

書房裡。

劉俞仁這些日子四處求救,卻處處碰壁。不管再難,他總能咬牙堅持下去。唯獨此時,他感到一絲絲迫窘,他不知道這個世上是否真的有上天註定這一說法,但他很不願意在章年卿面前難堪。艱難開口,“我知道章大人可以自由出入刑部,劉某想問一句,家父身子如何,可還健朗?”

“尚可。”章年卿替他斟了一杯茶,淡淡道:“譚宗賢帶著他父親的牌位去見你父親。”

“是嗎。”劉俞仁沒有追問譚宗賢父親是誰,見狀,章年卿微眯著眼道:“看來劉公子對當年的事也略有耳聞。”

劉俞仁低頭笑笑,言簡意賅道:“父親給我治病花了不少銀子。”

章年卿不予置否,劉宗光是慈父也好,也奸臣也罷。都與他無關,可方才劉宗光看他手腕那一眼實在窩火。連帶著對劉俞仁也厭惡,“劉公子恢復至此,也不枉劉大人一番慈父心腸。”

氣氛微僵,一時尷尬。

馮俏沒有睡著,得知劉俞仁和章年卿在書房談事,莫名心慌起來。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怔怔發呆。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章年卿已經帶著一身冷氣回來了,他眉宇間有一些細汗,手也是熱乎乎的。

不待馮俏問,章年卿主動道:“外面冷,怕冰著你。跺了跺腳。”

不知為何,馮俏卻看了眼外面。一道簾之隔,章年卿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馮俏拉住他的手,章年卿手掌寬大有力,很快反握住。馮俏微微安心,柔聲問:“刑部叫你過去幹什麼?”

章年卿道:“……張尚書怕譚宗賢弄死劉宗光,對上面沒法交代。叫我過去搭把手。”

馮俏皺眉道:“怎麼會。劉大人才入獄幾天,劉黨還沒清算完,怎麼會現在處死他。”

“當局者迷。可見他們還沒有我的俏俏看的清楚。”

兩人都隻字未提劉俞仁,鬧了一通,章年卿有些餓,馮俏起身要為他做夜宵,被章年卿攔住,“叫廚娘做吧。”他摸了摸馮俏側臉,有些熱潮,憐惜道:“累了就睡,不累就靠著陪我坐坐。”

窗外有夜蟲鳴叫,樹葉沙沙的。吃食很快送上來,馮俏看著章年卿狼吞虎嚥。章年卿見她看的眼饞,舀了一勺,刮刮殘粥,“啊,張嘴。”

馮俏下意識張口,莫名所以被餵了一口,吃完才後知後覺道:“我都洗漱過了。”急急忙忙起身,值夜的小丫頭聽見動靜,忙捧著鹽水進來,伺候馮俏漱過口。

章年卿才悠悠的問,“吃都吃了,怎麼不多用點在漱口?”

馮俏一愣,頓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