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鍾家良好像不是很在意易成的意見,他咬牙切齒的叫道:“反擊我們的傢伙當然沒有痕跡了,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想搞我,我也放不過他。彩票嘛,這根本上不了檯面的小屁賭博公司,朝廷誰會在意它?反正整個京城和我有深仇大恨並且敢這麼幹的,也不過五六個人,就是他們,他們就是一群耗子,只敢在老子背後下絆子,連露面交鋒也不敢,老子就繼續扔錢,反正誰錢多誰贏,我要讓這群耗子傾家蕩產。”
“那幾只耗子?我知道您在說誰。”易成眨了眨眼睛,小聲反問道:“但您確認不是那群大鱷裡的嗎?”“他們?你是說不想加入民主黨的那幾個?”鍾家良想了想,失聲笑了起來,說道:“那是群土鱉,就是妒忌我中西貫通的大才,他們懂個屁選舉。”
易成把自己眼鏡摘下來擦乾淨,再次戴上,做得很慢,彷佛一個獵人在出發戰鬥前再次整理自己槍械那般,然後他看著急於報仇雪恨的鐘家良,慢慢說道:“鍾先生,你說得對。我們應該以對西洋選舉精通程度縮小一下嫌疑圈,您真是太聰明瞭,提醒了我。京城裡,既懂選舉又有實力做這事的還有一人。”
“哪個王八蛋?”鍾家良立刻轉身握拳叫道。“我還在想……不能……確認……”易成說得很慢,很不連貫,彷佛真的沒想好那般,但是他的動作卻是轉頭看了看屋裡其他三個謀士。這個是易成的老動作了,鍾家良一看就明白了,立刻揮手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想起個事情和易成先生說說。”
等會議室只剩下鍾家良和易成的時候,鍾家良陰冷著臉走上去問道:“你剛剛說的是誰?我放不過他的。”易成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不敢確認啊。”“你快說啊,知道你想得準。”鍾家良滿臉猙獰的握拳叫道。易成抬起頭又嘆了口氣,小聲道:“也許是皇帝。”鍾家良愣了三秒之後,腿一軟,就朝地上半跪而去,易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闆。
此刻的鐘家良再也不復剛剛的猙獰,而是宛如被抽了筋的鱷魚那般,渾身顫抖,被易成扶著坐在椅上上,只見他滿頭冷汗,呼呼亂喘,指著易成,想說什麼,但是眼珠已經亂轉成一團,證明了他腦袋裡可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易成知道老闆怕什麼,趕緊在鍾家良耳邊叫道:“鍾先生不要怕,即便就是陛下,他不是要滅我們民主黨,更不是要滅您,這是他的帝王之術。放心,是針對全國人的,不是針對您的,您安如磐石,洋藥行會不會有危險的。”“啊哦………”易成一番話,鍾家良立刻不喘了,長出一口氣坐直了身體。
“你怎麼想到是他?”鍾家良定下猛跳的心臟,擦著滿頭冷汗,問道。易成給老闆體貼的倒了一杯水,看著老闆頭上冷汗不那麼多了,這才說道:“因為您剛剛提醒了我,從西學精通程度來縮小嫌疑圈,您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功勞一定要是老闆的,不是也要說是他的,易成做完自己的標準功課後,才接著解釋:“放眼整個大宋,整個東亞,除了您這種不世出的天才,誰能懂西學選舉呢?”當然,除了記功,馬屁也必須要拍。
易成語調一個轉折:“只有皇帝水平略略高過於您,也就是說整個大宋也不過就是皇帝和您是帥才,知道什麼是選舉,如何選舉,怎麼影響選舉。自選舉開始以來,您就攻城略地,連續佔據三個繁榮城市的大部分議員職位,這是勞有所得,您的才華和財富,讓我們戰無不勝,大宋不會有人可以做我們選舉的對手。
但從彩票發行來看,我們的優勢突然被抵消了,以致於龍川那種小地方的土鱉財主可以以彩票打得方秉生那種專家灰頭土臉,不知道如何辦了。我研究了彩票和它的影響,發現這個玩意就是讓賤民和記者們歡騰,還有幻想可以從我們手裡搶奪議員的瘋子。
惟獨我們這個最強的民主黨被它搞得優勢削減最大,看看,方秉生那個人很善於操縱百姓,很會省錢,但是因為有了彩票,幾百元、一千元就可以拿下的城市,突然變成要成千上萬的銀錢才能攻下,而方秉生擅長的技術竟然沒什麼用了。”
鍾家良兩手捧著茶杯,任由水蒸氣燻著自己鼻子,有些驚恐和急不可耐的問道:“你是說皇帝要削減我們的力量?看不順眼我們了嗎?”“不是看不順眼,是皇帝變了下棋規則,這個規則對我們不利而已,他並不是專門針對我們。”易成趕緊打消老闆的驚慌。
說實話,鍾家良最崇拜皇帝,但是所有的崇拜,包括基督徒對於上帝,都是基於對方不可戰勝的恐懼,越恐懼越虔誠,所以若說皇帝對他有意見,鍾家良晚上大煙都抽不下去,屁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