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在天上”,方秉生接著繫鞋帶的動作,俯身轉頭略過大法官,去看另一側的自由黨,他們以鄭阿寶為首,並肩坐了一排。看著他們的表情都是全神貫注的聽道,好像沒有什麼不開心或者如喪考妣的表情,方秉生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他倒是想對方氣急敗壞或者一臉的無奈。
手指輕輕觸了觸褲袋裡的演講稿,方秉生直起身來,舒了口氣,肚裡卻道:“即便你們認輸,我也不能輕敵,一會藉著這全縣人和記者雲集的場合,釋出我們的勝利宣言!”
忍著開戰前內心的激動,一心想早點上臺讀自己的稿子,這心態是有點度日如年,加上頭上雖然有云彩,太陽卻也能發威,一會功夫他就覺的襯衣溼透了,渾身不自然的扭動了幾下:方秉生覺的臺上那操著湖南口音的鄉巴佬真囉嗦,咄咄得講起來沒完了。
終於李醫生講完了,並帶領大家一起低頭禱告求神看顧龍川縣、看顧海宋帝國,這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上午10:30。禱告一結束,趙金大法官第一個站起來帶頭鼓掌,各路紳士、平民、候選人都跟著拍巴掌。方秉生一邊拍手一邊目視前面的侯長老,按順序他要第二個上臺再講,內心只盼望著這位講得快點。
就在這時,他看到大法官另一側的鄭阿寶站起來伸出雙手一把抱起了第一排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六七歲大小,留著一雙羊角辮,也不怕人,被鄭阿寶抱在懷裡,一邊用小手鼓掌,一邊看著鄭阿寶逗她就笑起來了。
“這傢伙要幹嘛?”方秉生頓時警覺起來,眼睛立刻盯住了鄭阿寶。只見鄭阿寶抱著小女孩一路走出了椅子排,經過過道,朝臺子上走去,上面的李醫生已經拎著老式袍子角走下樓梯了,鄭阿寶抱著小女孩對李醫生做了個請止步的姿勢。李醫生愣了一下,看清鄭阿寶懷裡抱著是誰,這才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退回到了臺子上。
一個兄弟軍火的隨從衝了過來,把一束鮮花交給鄭阿寶,鄭阿寶又交給小姑娘,然後抱著小姑娘上了臺子。眼看著臺下鄭阿寶的秘書連連揮手,幾個照相機被火速的搬了過來,在臺下排了一排。方秉生恍然大悟,心道:“哦,尼瑪,這京城來的花花公子又要玩女兒給老爹獻花那套洋玩意,上報紙?你媽的!就會搞這些華而不實的勾當!”
看鄭阿寶要獻花,大法官微笑著鼓掌起來,自由黨四個候選人終於等到了大人物這個動作,立刻玩命的給自己老大鼓掌附和起來,椅子區裡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也跟著鼓掌。方秉生也不例外,帶著自己四個候選人有氣無力的附和,然而就在方秉生冷笑著跟著大法官鼓掌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陣噓聲。
噓鄭阿寶。方秉生扭頭一看,卻是站在椅子後面的一群赤膊小青年正掛著不屑的表情,朝著鄭阿寶噓,嘴裡還說著些什麼,看那種表情和做派,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還有人吹了一個尖利的口哨,毫無疑問,那是在嘲諷。不僅是方秉生,很多人都轉頭去看誰在噓鄭阿寶和吹口哨。
第三排坐著的代理局長歐杏孫最緊張,一聽後面有人噓,立刻站起來,甚至踩上凳子轉過身去,兩手叉腰,怒視後面連座位也不配坐的賤民,維持秩序的治安官也立刻朝人群裡滲透過去,不止一個治安官伸手指著那夥年輕人,要他們老實點。
歐杏孫他可緊張了,他知道縣城已經分裂了,自由黨吃了大虧,很多人都對另一方不滿了,臉皮都撕破了,就擔心再鬧出什麼騷亂來,他可是代理局長,責任跑不了他的。
這肯定就是手裡有民主黨彩票的支持者在給鄭阿寶這個自由黨老大臉色看,方秉生得意的轉過頭來,肚裡冷笑:“這可不是我安排的!誰叫你自由黨輸陣輸人心的!你光搞噱頭,也許唬得住京城裡的小開、小資、西學精英,但你搞的定這夥鄉巴佬土鱉嗎?他們可只認錢,不弔你做什麼的。”
鄭阿寶倒是不理後面的噓聲和嘲諷,他上來臺上,先和李醫生用力的握手,嘴裡大叫:“啊!先生講道實在精彩!我聽得熱淚盈眶,我們地上的財寶都會朽壞,生不帶來死帶不去,何必追求呢?要追求天上來的賞賜,那才是大的、不朽的、值得我們追求的!!!”
李醫生連連笑道:“您客氣了,願耶穌基督賜予你我屬天的智慧。”鄭阿寶放開手,對懷裡的小女孩說道:“小姑娘,把花獻給你爸爸吧。”小女孩看了一眼臺下鼓掌的微笑人群,有些羞澀的把手裡的花交給李醫生,然後兩手朝李醫生伸去,小聲道:“爸爸抱。”鄭阿寶和李醫生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鄭阿寶把懷裡的小姑娘交到李醫生懷裡,問道:“令愛怎麼稱呼?”“李主兒,主的兒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