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會的戰略一五一十的都講了,當然略過了自己大嘴巴亂講民主黨的事情。
林留名送走齊雲璐回來的時候,李猛在臺階上看著齊雲璐背影,一臉不放心對他說道:“老林,你別啥事都在齊雲璐面前講,那人也是個大嘴巴,什麼都說。”“放心,我嘴嚴的狠。”林留名連連點頭,提著袍角走過李猛身邊,走了幾步突然一臉驚怒的轉頭問道:“102號同志,你說‘也’字是什麼意思?”
“‘李廣西說:土鱉也能咬死洋蛤蟆’?竟然想靠著教會和工人數目優勢和我們硬拼選票數量?”在四位同志請示的目光注視下,高坐上座的方秉生瞪起了眼睛,牙齒咬得咯咯響,眼鏡都被震得在鼻樑上亂抖,他咬牙切齒了好一會,才猙獰的低吼道:“老虎不發威,就敢當老子是病貓嗎?想死啊!!!”
078、跟傻逼風謀自己利
齊雲璐走後,幾個民主黨同志自然在客廳裡圍著方秉生又氣又怒的議論紛紛、出謀劃策。但方秉生什麼話也沒吭聲,他就翹了二郎腿,身體斜靠在扶手和椅背之間,屈肘,三根手指撐在下巴上,鏡片後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自然怒火中燒,長老會三個混賬不識相,這不僅壞他的事,而且還算是藐視他、不給他面子。真是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非得吃罰酒!
因為是直接選舉一錘子買賣,上頭又非得要四員全中,方秉生原來擬定的戰略就是:在選舉開始之前,就乾淨利落的消滅所有其他競爭者,只讓自己手裡四人可以自由動作,這樣自然安全無虞。他可不認為什麼競選就是自由競爭,那不胡扯嗎?誰家開賭場不出千?不出千怎麼穩賺?憑毛財大勢大的人要和不如自己的人費厄潑賴(Fair-play)?那不是傻嗎?
但是就齊雲璐所言,他方秉生對選舉的高度重視,反而讓龍川三個沒見過世面的白痴起了貪財之心………原本還不確定選舉有多重要,但方秉生攜京城精英之威一搶,卻讓其他三個人死心塌地的認為議員很重要了!小孩之間一起玩的時候倒是經常出現這事。
本來地上有根竹子、有塊石子、有個蚱蜢,一群小孩鬧來鬧去誰也不理,但只要一個小孩開始撿起來玩,就立刻成了香饃饃,一群小孩可以為這些原本在他們眼裡分文不值的玩意打得頭破血流。因為誰也不懂選舉,都在觀望,而方秉生一插手,大家就捨不得扔了,結果弄成了小孩子之間的鬧劇!
“擦他老母!一坨屎你們也搶嗎?!”斜坐在椅子上的方秉生怒不可遏的自言自語的罵了出來。然而他還不能不第一個搶,他身後的民主黨確實太牛了,在龍川這個小地方簡直如大象衝進雞窩一樣,幹什麼都引人矚目,根本就沒法隱藏自己的意圖。
就算他在選舉前悄無聲息的暗中行動,但鍾家良他們已經讓他把“民主黨”三個字填滿各大報紙,還有必然引起轟動的馬戲團蒞臨這鬼地方,到時候還會有人來和鍾家良同志搶屎吃:大宋首富想吃的,即便是屎,那也肯定是好東西………那群刁民就是這樣想的。
“怎麼搞的有點像股市上的炒作了?面值一百的爛股票五角都沒有人買,但只要大資金進去,大家就蜂擁而上搶了,說不定能炒到一千。尼瑪的!這群賤民!什麼時候能懂點西學啊,有什麼好搶的?”方秉生又無奈又嘆氣的搖了搖頭。
不過這次事裡,方秉生覺的自己看錯了一點:真正可怕的敵手,並非是張其結和李廣西這兩大最有錢的工廠主和大地主,而是相比兩人很弱隻立足本地市場的玻璃廠廠主王魚家!!聽齊雲璐講,本來張其結都說服了李廣西,兩人都決定放棄競選,去鍾二仔家喝酒了,但只有王魚家就是不搭理這套!
居然說什麼:“為了神為了皇帝而競選,是自己朝神效忠的事,和民主黨乃至於長老會其他人根本沒有關係!”這是喪心病狂?還是瘋了?一個人你打得贏誰呢?但就是這個瘋子,讓本來捶胸頓足覺的不捨得退出的張李二人有了主心骨,也要跟著幹了!
但這種事也是情理之中:在人流熙攘的海京大街上,若是一個人突然咣噹一下、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後面情況如何發展,往往就取決於前幾個人如何反應。若是前幾個人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走過去了,其他人也會如此,在人多的時候,大家其實都要看別人的反應來選擇自己的反應的,需要獲得別人的認同,很少有人敢於和大眾不同。
而若有一個人走上去扶起那人,那麼其他人往往也會跟著或者敢於跟著上去噓寒問暖、攔皇帝車送那人去醫院,即便插不上手圍觀的人,也滿臉哀痛的看著那人,大家一瞬間好像都變成了大善人。這種事經常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