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惠州城還有個家,你知道具體地址嗎?”“怎麼,你們想幹什麼?”山豬把剛咬住的雪茄又抽出來,有些驚異的反問。只見昔日老兄弟山雞把雙手插到西裝褲兜裡,一臉霸氣的說道:“惠州是我們的地盤,惠州的事會幫助我們這裡。你能把李廣西那家的地址搞到嗎?今天晚上能送來嗎?不會虧待你的。”
“行行行,我回去就找人打聽。”山豬頭點得像雞啄米。“打聽到立刻給我送來,不管幾點鐘,凌晨五點也給我送來,我等著你們。我們做事時候不分白天黑夜的,時間就是金錢嘛。”山雞笑著拍了拍山豬的後背表示親近。然後山雞抽出火柴替山豬點火,接著自己接過車門把手,送山豬上車,又重重的關上車門。
馬車行駛開來,翁拳光和山豬一起把手伸出玻璃窗,朝後面遙遙給他們揮手送別的方秉生山雞兩人致意道別。“老大,他們真是厲害,竟然想在……”山豬剛想把剛剛山雞交代他的事彙報一下。那邊翁拳光已經捏了鼻子,吼道:“你趕緊把那雞/巴粗的洋菸滅了!嗆死我了!”
山豬愣了一下,趕緊把手裡的雪茄在馬車地板上摁熄火了,這才彙報了剛剛山雞找他要李廣西地址的事,接著說道:“老大,他們還想在惠州對李廣西下手呢!我擦!惠川黨這手竟然能伸這麼長!”
翁拳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在顛簸的車廂裡,可以看到那雙眼睛依然在發光,他慢慢的說道:“惠川堂,或者說民主黨,擺明了要制服一切為敵的傢伙,這決心很大啊!否則,他們對我們前倨後恭是什麼意思?一群人渣!”
山豬點了點頭,接著滿臉喜色握緊了拳頭,雖然馬車裡很暗,估計也看不到臉色,但山豬依然把臉上的喜色做到了極點,要是有光,那副菊花綻開般的死硬臉色加上刀疤估計能嚇死一切在對面坐著的良民。
他聲嘶力竭的叫道:“老大!你今夜太英明神武了!要是我,給我二百五十塊銀元,剁掉張其結、李廣西我是會猶豫一下,但剁掉王魚家足夠了!而你,不為所動,竟然不動聲色的又爭取到了鐵路工程,那可上千銀元也打不住的收入啊!老大,你太厲害了!太厲害!”
但對面黑暗裡卻好久都無聲響。“老大?老大?您睡著了?鴉片癮上來了?我給您找煙槍!”山豬怔了一會,低下頭在自己屁股下面座位的小箱子裡咣咣噹當的摸煙槍。就在這時,山豬隻聽頭頂黑暗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這不像剛給自己撈來了一大筆錢的勝利者的疲勞之嘆,簡直彷佛賭徒輸得傾家蕩產才有的嘆息。
山豬怔怔的抬起頭,看著面前一片漆黑,只聽裡面好像自言自語的一句話:“不就是搞幾個富商嗎?這點小事,卻給這麼大利益,方秉生那個奸人為什麼會給得這麼痛快呢?他們到底是什麼算盤?”
084、【週二】這是戰爭不是遊戲
週二上午十點,王魚家和張其結有些緊張的站在紡織廠二樓的辦公室裡,他們立在玻璃窗兩邊,也不說話,就是盯著下面的工廠大門。工廠裡運輸車輛從大門裡進進出出,顯得工廠生意很不錯的樣子,但張其結臉上並無平日裡那種看著自己孩子成長般的欣慰笑容,而是一臉的心事重重。
旁邊的王魚家看了看張其結冷冰冰的側臉,他寬慰道:“老張啊,我覺的你是不是有點想得太多了?那方先生雖然一開始騙了我們一下,但他畢竟是京城鐵路公司的大員,也算是體面人,不可能像你想的那麼……那麼……我覺的你多慮了,凡事交給耶穌,不要擔憂。”
張其結輕輕嘆了口氣,手指指了指工廠旁邊的火車站西洋建築,說道:“魚家,你也不能低估方先生那人啊!三年前修建鐵路的時候,他有多狠?什麼綁架、放火、炸人家祖墳,那些手段也不是體面人能用出來的。現在我們不和他合作,就是得罪他,他肯定會對我們有動作,那種人怎麼會善罷甘休?”
王魚家納悶的撓了撓自己頭皮,疑惑的說道:“那人不也是基督徒嗎?這聖靈沒感動他?我們又沒有怎麼損害過他們的利益,僅僅是按規則來費厄潑賴(FairPlay公平遊戲),這也能得罪他?”“人家誰給你費厄潑賴啊?他就想倚強凌弱、弱肉強食。再說基督徒多了去了,但還不是什麼人都有嘛。”張其結搖了搖頭。
說到這裡,張其結一伸手指著外面的大路叫道:“看!廣西回來了!”只見李廣西提著袍角從大門旁邊人行道拐進紡織廠,一路跑進張其結兩人的腳下大樓正門。三分鐘後,氣喘吁吁的李廣西衝進張其結的辦公室,指著張其結想說話,但看來剛才從火車站跑到隔壁紡織廠這一段路就累死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