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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話音落時他撐著桌子的手一滑,差點栽下去。楊川趕緊把他扶住:“曾兄你……”

他心緒複雜,苦笑喟嘆:“我知道了。我先送曾兄上樓。”

曾培一把推開他:“我不……要你推!”接著走著曲線,卻頗有氣勢地自己上去了。

楊川一直緊盯著他,生怕他走到一半再滾下來。

曾培的房門哐地一聲關上,楊川神色恍惚地又站了會兒,才坐下來繼續喝酒。

這回,他不像方才那麼開心了,不由自主地斟酌要與曾培一爭高下的問題,過了足有一刻,才心不在焉地喝了三五口。

肩頭又被人一拍。

楊川回頭,竹搖眼眶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竹搖姑娘。”他打量著她,她帶著氣在曾培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雙美眸猶如利刃般在他臉上剮著:“楊大俠,你是不是喜歡奚大人?”

楊川:“……”

竹搖眼眶一熱:“我告訴你,我愛慕她四年了。打從她是奚風的時候,我心裡就全是她。她傳來死訊,我等了她足足兩年……她是女人我也無所謂!”

如果說方才面對曾培的“宣戰”時楊川是心緒複雜,現下面對竹搖,可就剩瞠目結舌了。

他啞了啞:“不是,竹搖姑娘,你們兩個都是姑娘,這……”

“我知道,但我既然能喜歡她,她怎麼就不能喜歡我呢?我想試試還不行嗎?”竹搖一抹眼淚,“剛才曾培的話我都聽見了。打今兒起,你倆就都是我的死敵。誰要娶她,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然後,一代花魁霸氣轉身,氣勢洶洶地也上樓了。

楊川木了半天,目光重新落回酒碗上時,已經徹底沒了喝酒的雅興。

一個是奚月多年的兄弟,一個是聞名京城的花魁,噝……

肩頭好死不死地在此時又被一拍。

楊川扭頭,看是琳琅,嚯地就站了起來:“你喜歡奚月!不管她是男人女人你都不在意,是吧!我知道了,打從今兒起咱倆外加曾培和竹搖就都是敵人!”

說到後面他自己都想笑。

然而琳琅聽不懂這麼複雜的漢語。

便見她氣鼓鼓地一指樓上,又反手一指自己,配上一聲冷哼,箇中意思顯而易見:她,我的!

“噝——”楊川倒抽著冷氣,倒不想拍他們仨,但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第37章 出逃(五)

京城; 東輯事廠。

最近東廠裡的許多人都不見了,而且消失得莫名其妙、悄無聲息,其他的人還半點都打聽不出究竟出了什麼事。

於是就有各種猜測升了起來。有人說是宮裡出了事,說去年曹吉祥造反的案子還沒查完,又查起了有關聯的人;也有人說和宮裡應該沒關係; 許是東廠自己的事,是有人讓督公煩心了。

總之; 一時間東廠上下人人自危。旁的官衙也都有所察覺; 全都繞著東廠的人走; 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

東廠提督薛飛的宅邸裡; 此時則是一片血腥氣。

他府裡有私設的刑房; 但還從來沒這麼用過。兩個信得過的手下把能懷疑的都提來審了,審完不論結果如何,都割喉滅口。然而八天下來; 竟一點兒進展也無。

每一個人都說,自己不知情; 沒聽說; 也沒見過他說的東西。

這些話不是假的。東廠審過的犯人不比錦衣衛少; 話真不真、說沒說盡; 薛飛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那秘籍,總不能自己從東廠飛出去。

薛飛強定心神,自己動手沏了盞濃郁的普洱; 坐在廳裡一口口地品著。

刑房裡這兒不算近; 但他坐在這裡; 仍依稀能聽到些慘叫,像是縹緲的煙霧一樣蕩進來,浮在他面前,讓他摸不清真相。

慘叫又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戛然而止。

薛飛在聲音收住的剎那,端著茶盞的手稍微頓了一下。然後,他泛黃的眼珠探究地看向門外,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等著,直到兩個徒弟出現在視線裡。

二人邁過門檻,朝他一揖。待得抬起頭,薛飛便看到他們臉上都濺了新鮮的血珠。

是方才將人割喉時留下的。

他吁了口氣:“怎麼樣?”

兩個徒弟都懊喪地搖頭,年長些的那個說:“又是咬死了說不知。”

薛飛的面色沒有什麼變化,平淡地把茶盞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