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說她們要追求蘇牧或者怎樣,有時候內心朦朧的傾慕,發乎於情而止乎於禮,僅此而已。
李師師看著隊伍中的蘇牧,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她比其他女子,甚至周甫彥等人,都要更加了解蘇牧。
她一直相信蘇牧肯定會活著回來,她也曾經幻想過蘇牧身騎白馬萬人中,猩紅披風亮銀槍,實現從第一才子到第一戰將的華麗轉身。
可惜她看到了蘇牧,卻承襲著一如既往的低調,便彷彿他什麼都沒做過,只是跟著隊伍往北方走了一遭,在營帳裡頭等著別人打了一場仗,仗打完了就跟著別人回來,唯一的收穫便是那一身的風塵。
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許多人都知道她對蘇牧有著一絲情愫,本以為蘇牧從了軍,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李師師卻仍舊孤芳自賞,並沒有玉成好事的意思,她心裡其實想著,無論蘇牧是死了,還是活著回來了,這一次只要能夠見到他,自己就安下心來去嫁人。
她看到了,他就在軍隊裡頭,即便白衣已經被風塵染成灰色,卻仍舊無法掩蓋他那獨特的吸引力。
她的心有些亂,開始懊惱自己不該亂髮心願,她的雙眸若即若離地在軍隊之中那道身影周圍遊弋,生怕別人看出她在盯著蘇牧,又渴望著蘇牧能夠發現高臺上的她。
眼看著軍隊就要穿過城門,李師師不自覺地站了起來,雖然其他人也都跟她一樣站了起來,可週甫彥的眼力,終究還是升騰起了怨恨的怒火。
他已經很努力,在沒有蘇牧的汴京文壇上,他再度煥發光彩,無人可及,而在官場之中,藉助蔡京的提拔,他也已經成為了清貴的言官,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李師師卻仍舊沒有接受他,為了接近李師師,他不得不向蔡京打聽蘇牧的訊息,而後故作隨意地在宴席間透露出來,如此才能博得李師師的另眼相看,這是一件多麼卑微,多麼可嘆的事情。
可他就是這麼做了。
他做了這麼多,換來的卻是李師師此時的起身。
李師師並沒有察覺到周甫彥的變化,或者說即便察覺到了,也無動於衷,因為就在那道背影即將消失在城門的門洞內之時。
他轉身了。
彷彿冥冥之中有所感應,他朝李師師這廂方向看了一眼,看似無意,但李師師知道,他,知道她在看他。
第六百零零零章 刺殺
王師凱旋,按說皇帝該當率領文武百官出城至郊外迎接,以示慰勞,當然了,有時候也會派遣大臣出城迎接,也稱之為“郊勞”,之後便要在太廟、太社等告祭天地祖先,並獻捷獻俘。
然而官家卻沒有出城迎接,只是派了蔡京率領文武百官,將童貫的凱旋之師迎回皇城,自己則在宮城之內迎接主要的將領,這大抵也是顧及到眼下國情以及老百姓的怨氣。
凱旋和告祭貢獻等繁文縟節,蘇牧自然是沒有太多心情去理會和思考的。
他本該在想趙劼會不會召見他,見了面又會是何等樣的一種情況,但此時他卻沒有想這些,他只是在回想剛剛轉頭的那個回眸。
是的,他一直是個善於觀察的人,這也是一個密探的基本素養,作為密探頭子的蘇牧,在這一方面從來都不弱於人,他早早就發現了高臺上的李師師。
或許今日的他並不算出眾,但李師師這朵汴京之花,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麼的引人側目,所以想要發現她的存在,其實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難。
他心裡想著的不是李師師那仍舊驚豔出塵的風姿,而是糾結著自己不該回頭,不該給她這個目光。
好在蘇牧歷經了北方的戰爭,心性早已修煉得如同冰凍的磐石,很快就將這種念頭驅逐出腦海了。
曾幾何時,他確實對李師師有著別樣的好奇,但也僅僅只是對歷史上這位第一名妓敬而遠之,兩人之間剩下的,或許也僅有這些了吧。
他將心思收回來,往前頭望去,依稀見得童貫與种師道並駕齊驅,不遠處就是宮城的御道,御道的盡頭,便是當今官家的御駕所在了。
御道兩側早已排列著皇城司的千牛禁衛,稍遠些就是天子儀仗,所有人早早下了馬,除了高階將領,其他人都留在了外城。
童貫和种師道早就特意囑咐過,蘇牧必須要跟他們一同入內,以便應對官家的召見,蘇牧對此也並沒有太多的異議,畢竟該面對的終歸還是要面對的。
進入了宮城之後,文武百官和禁衛反而比凱旋的將領們人數多上一大截,而且御道早已被裝飾,顯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