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雖然平坦筆直,但給人感覺很壓抑,就像通往山峰的一條險道,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种師道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如此一來,童貫就能夠領先他半個身位,第一個接受官家的慰勞。
童貫對此自然心存感激,他的臉膛變得紅潤,彷彿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和狂喜一般,雖然他只是目視前方,但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意氣風發,就好像他終於一雪前恥,將北伐之功牢牢掌控。
經歷了這一場北伐,童貫不再張揚跋扈,反而變得低調謙遜,這反而讓文武百官感到非常的不安。
不安的並不僅僅只有這些官員們,蘇牧的心底也湧起一股煩躁的感覺來。
長年累月的內功修煉,已經讓他的定力修煉到了極致,更讓他的五官六識異於常人,蘇牧的不安絕對不僅僅來自於這個莊重嚴肅的排場,更多的卻是一種對危險的感知!
蘇牧微眯著雙眸,細細掃視著四周的環境,按說這裡是宮城,是整個汴京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換個說法的話,官家在哪裡,哪裡就是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這裡又怎麼會出現危險的感覺?
每個禁衛的臉色都如同刀削斧刻,他們就如同一座座雕像,紋絲不動,從他們的身姿和表情,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那些個官員肅然而立,所有人的焦點並非在童貫的身上,而是在御道盡頭的皇駕那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然而蘇牧的耳中,那歡慶的音樂開始漸漸訊息,他彷彿入定了一般,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微閉著眼睛三兩個呼吸之後,蘇牧陡然睜眼,快速地掃視著四周的環境,卻如何都找不到危險的來源。
可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頭的童貫突然停了下來,他猛然轉頭,往御道左側的一處角樓上望去!
“咻!”
一箭破空,突兀得讓人措手不及,那致命的白羽快若迅雷,目標竟然是,种師道!
竟然真有人混入宮城來,就在距離天子聖駕五百步開外的地方,刺殺凱旋歸來的种師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何刺客會選擇在這裡行刺,然而細想一番也就釋然了。
從北方出發以來,一路上种師道和童貫都是軍隊的核心,他們都有親衛重重保護,也就只有這裡,才能夠讓他們脫離親衛!
可問題是,刺客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能夠混入到宮城內部,那處角樓安插的可是皇城司的人啊!
所有的這些自然來不及細想,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但率先察覺到危機的童貫,卻一把將种師道推開了!
“噗嗤!”
那恐怖的一箭正中童貫的肩窩,半截箭桿子瞬間從他的後肩胛刺透了出去!
“有刺客!刺客!”
“護駕!護駕!”
雖然聖駕還在五百步開外,超過了幾乎所有弓箭的射程,但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護駕為第一要務,整個宮城頓時一片大亂!
那些個禁衛紛紛行動起來,早有人將那角樓包圍起來,剩下的人卻是將种師道等一干高階將領近乎百餘人全部都包圍了!
為了彰顯軍功,朝廷允許這些武將帶刀入宮城,接受官家召見之前再解刀,此時正打算解刀,卻仍未來得及!
這些帶刀的將領們,同樣被禁衛們視為威脅,雖然有些讓人感到羞辱,但為了官家的安危,這樣做卻是無可厚非的。
將領們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畢竟他們很多人都出身於禁衛,心裡還是能夠理解的,他們紛紛湧上來,但見得童貫側倒於地,雙指夾住箭桿,眉頭緊皺,雖然痛楚,卻並未昏厥。
而御道的盡頭,禁衛們已經保護著聖駕入了皇宮,文武百官則將整個御道封鎖起來,雖然被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篩糠,但這等關鍵時刻,正是表現的好時機!
再說了,還有禁衛重重保護著,他們也安心了不少。
蔡京雖然老邁,但腿腳還算利索,膽子也大,氣度鎮定,作為宰輔,此時自然由他出面,一邊吩咐禁衛追索刺客,一邊來到了种師道等人這邊來。
“事關重大,各位還是先解刀吧。”
他的語氣很平淡,似乎真的在措置這件問題,但武將們卻並不這樣認為。
他們的主帥剛剛受襲,若非童貫,种師道後心中箭,估摸著早就一命嗚呼了,而童貫也是他們的主帥,眼下主帥中箭,他們卻被當成了嫌犯來處理,誰能忍下這口氣!
或許蔡京只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