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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些銀兩,吩咐請三兩個大夫常居府裡,盡心為嫂夫人調理身體。

旬前收到回信,稱嫂夫人身體已爽利許多了。

也是這個時候,鄭鳴凰更加急切地想見李偃了,彼時謹姝叉著腰攔在他面前,一派嬌縱無理的樣子,“阿狸不許夫君去!”

李偃便陪著她演戲,矜持地頷了首,手摸上謹姝微微抬起的下巴,攬過她的腰釦在懷裡,“夫人說什麼,自然孤都依你。”

謹姝笑得止不住,“那阿狸若讓夫君殺了她呢?”

“殺便殺,又如何?”李偃隨口漫不經心答著,目光仿似只專注在她臉上身上,旁的任何事都勾不起他半分興趣。

謹姝被他目光撓得渾身癢癢,推開他,吐著舌頭笑了笑,“那日後旁人說起,夫君又是暴虐無道,阿狸便是那個禍亂的妖姬。”

他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梢,“似也不錯。”

“夫君就會逗我,”謹姝躲開身子,“罷了,何必借夫君手?不值得。”

他該是做大事的人,那些蠅營狗苟,何必過他眼。

第27章

在那之後; 謹姝一直沒有理會鄭鳴凰,留鄭鳴凰一個人待在林州的一處庭院裡,庭院曾是傅弋的別院; 不大; 清淨; 裝飾得繁冗複雜; 很容易藏人。

謹姝以為鄭鳴凰會忍不住試著聯絡某些人; 但顯然她低估了她。

她比她想象的沉得住氣。

不過也是,前世里布了那麼大一個局的女人,她的確有著沉穩到離譜的內心。

謹姝後來召見了抱月; 隨口問了幾句無關的話; 那侍女卻惶惶不安的樣子。前世裡這位陪著她走過人生最後一段路程的侍女; 她雖則上一世就知道她懷著並不單純的目的; 但在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怎樣憎恨她。

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並無多可恨之處。

她曾經問過她,“你家裡可還有人?”

“婢; 無依無靠。”她說這話時候有輕微的猶豫。

謹姝沒有拆穿她,扯了扯唇角; 扯出幾分蒼白的笑意; “我家裡尚還有不少女眷; 但是死是活,已不知了。我已許久沒有她們的訊息了; 姑且也算是……無依無靠了。”

“殿下還有皇上。”抱月說。

謹姝輕嗤了一聲; “你又何故嘲諷我。”

“婢不敢。”抱月惶惑地說。而後似是討好於她; 主動提了一句,“婢並非諷刺殿下,實是有感而發,婢自小身不由己,後來被人擺弄,說什麼做什麼從未能按著自己心意來,對婢來說,能抓住任何一絲機會,都是無比寶貴的。無論那機會是什麼。”

謹姝沒有理會她,她苦笑了一下,又解釋了句,“其實婢騙了殿下,婢尚有爹爹和阿孃,只是他們都是啞巴,在這亂世之中,健全之人尚難有一席之地,何況他們,我很小便入了奴籍,在青樓後院裡洗布料,殿下大約想象不到,那味道……是何等的汙濁不堪。”抱月笑了笑,“後來家裡來了貴人,把我要走了,留在身邊做侍女。但我但願從沒遇見過她,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吃了餌,必然也要咬到鉤。”

啞巴……

謹姝時隔一世,後知後覺地默默咀嚼這兩個字。

李偃派了幾個侍衛看管鄭鳴凰,鄭鳴凰一直很安靜,閒則誦經祈福,偶爾伺弄院子裡養著的幾株花木。

但她的平靜並沒有保持多久。

後來她幾次詢問,是否可以見李偃一面,她並不覺得這是多過分的要求,但李偃並沒有理會她。

有一天她在得知看管她的侍衛雖則聽命於李偃,但其實這邊情況都向謹姝彙報的時候,她終於緘默不言了。

她的自尊讓她覺得無比難堪,甚至那難堪最終轉化為對葉女的無邊恨意。

而這,正是謹姝想要的。

魚不會輕易去咬餌,尤其是謹慎的魚,除非那魚正餓著,或者餌足夠誘人。

謹姝得知的時候,只笑了笑,目光幽遠地看著窗外,彷彿透著時間的秘密,忘穿到前一世的那則時空裡,那裡藏著一個混沌迷茫的女子,窩居在深宮裡頭,皇帝時不時會去瞧她一眼,皇帝並不喜歡她,總是免不了冷嘲熱諷。

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曾很多次問自己,那些難捱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頭。

她在臨死的時候,看著劉郅得到報應,看著熊熊的火焰吞噬掉王城的時候,她內心除了幾分對自己終是一死的悵然外,本是快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