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的皇后呢?”
太醫們不說話了,趴在地上默默流冷汗。
盛怒的開元帝很想將這些無能之輩拖出去砍了,劉煜眼見他煞氣暴漲,安撫道:“你們回去好生想想如何化解,若解決這等難題,封王拜侯不在話下!”
太醫們諾諾應是,一起退下。
開元帝這回臉色愈發難看了,“你說,這可是朕那兩個好妃子做的好事?皇后不能生育,又絕了朕的龍脈,以後皇位就只在他們二人之間。”
開元帝就兩個兒子,分別出自兩個嬪妃,一個三歲,一個六歲,都是幼童。他也不急著立嗣,大概還是盼望著能跟臧皇后生下個名正言順的太子,來繼承皇位,夫妻倆感情剛修復,便得到這麼個噩耗,如何不讓他怒火攻心。
“臣弟想,兩個嬪妃大概是沒有這膽量的。相反,臣弟覺得,很有必要為兩位小皇子查查身體。”
“你說什麼?”
“臣弟記得,三年前,大皇子啟蒙,是侍中吳邕教導的,而今年二皇子的啟蒙先生則是侍中崔真?”
開元帝猛地醒悟過來,“你是說……”
“臣弟以為,吳邕、崔真乃至章柳清的死,或許是有聯絡的。”
“怎麼會?吳邕心思機敏,雖不是什麼愚忠之臣,但為吳氏全族,也絕對不會做下如此糊塗事!”
“皇兄莫急,臣弟也只是推測。大皇子還經常去吳府拜會,與吳尚清十分熟韌。吳邕是隻老狐狸,不容易被人利用,但吳尚清卻十分好糊弄,而他與古月坊的一名樂姬也長有往來,甚至到了私定終身的地步。
若所有人借那名樂姬之手,糊弄吳尚清做下一點糊塗事一點都不奇怪,上回吳尚清詐死,臣弟便覺得事有蹊蹺,卻想不透是何種事情,而吳邕也欣然赴死,全然不漏一絲口風,皇兄覺得,什麼事情能然諾大一個吳氏懼怕至此?”
開元帝臉色灰白,若真是事關大皇子,為免牽連血親,他們赴死不意外。
“至於崔真,對方要挾崔真的事並不是事實,所以想來崔真是想澄清之後,再通報,結果,事先被人察覺,才被滅了口。”
開元帝心中惶然,“若是這次天咒的陰謀得逞,連阿煜遭了禍事,那我們劉家這一脈便真的絕後了!”即便不擁立長留王,即便世家大族依然擁戴開元帝,這個江山也得旁落!
開元帝想想就一陣後怕。
他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大皇子之前身體安好,倒的確是跟了吳邕之後身體開始羸弱,時常生病,而他偏偏命了章柳清為他調理……
“朱富貴!傳太醫去承德宮,為兩位皇子請脈!”知道了這層玄機,開元帝哪裡還坐得住?
半個時辰後,開元帝從承德宮出來,俊臉黑沉,“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光聽這句話,劉煜便知,結果不好。
“現在只有嫌疑人,但並沒有直接證據!”
“長留王?”
劉煜不否認。
“沒證據,捏造證據,朕也要將他殺了!還有那些被他拿捏著的棋子,都給朕找出來!看看這些傢伙到底揹著朕都幹了些什麼勾當!”
此刻的開元帝已經沒了理智,劉煜靜靜立在身側,沒有說話。
開元帝不滿地斜睨過來,“怎麼還不去?”
“臣弟在等皇兄你冷靜下來!”
開元帝爆了,“朕憑什麼放過他們?”
“那背後主使者最想看的,便是皇兄將那些世家大族逼得狗急跳牆吧?”
這個道理開元帝當然明白,可是一國之君被人如此戲弄殘害,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這次屍毒的事,他們能夠如此積極配合,我想,他們也是有心要剷除那個操控他們的人的,這大概也說明,絕大多數大族即便跟那背後之人有牽連,想來還未鑄成不可饒恕的大錯,否則,也許藉著屍毒這事便已經自盡謝罪以保全家族了,而且還不會被人疑心。”
那個染了屍毒沒被抓回司隸臺的世家子,並不是什麼禍患,相反,他是劉煜放在外面的一枚棋子。而劉煜便用他,將那些跟古月坊牽涉最多最可疑的大族挑出來,這是給他們選擇的機會。他們可疑順水推舟,幫著謀逆,同樣也可以幫他破壞這個驚天大陰謀,但最後,他們選擇了後者,這便足夠表明他們的立場。
開元帝多吸了幾口冷雪,怒火終於慢慢熄滅。
“你覺得朕該如何做?”
“皇兄可還記得大司馬收編流民軍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