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的這麼重,你怎麼現在才送過來?”
燭光下,洛溪背後的傷口皮肉掀起,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
洛凰知道他的傷勢很重,可親眼看見時還是被震撼到了。
怎麼會被傷的這麼重,重得完全超乎她的想象,甚至讓她不敢去看。
驀地握緊了手,洛凰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大夫,他到底怎麼樣了?”
“這位姑娘,你弟弟的傷勢太重,而且不僅是背上的傷,他的五臟六腑也受了傷,你若是在他受傷的時候就送過來我到還能為他開藥努力治一治,可現在他不僅傷勢拖延而且還在發燒傷口感染,恐怕……”大夫搖著頭,嘆一聲道:“現在我只能先給你開一些藥讓他服下,至於之後的情況如何,你一定要小心照料才行,千萬不能再讓他折騰了。”
“謝謝大夫。”洛凰感激道。
大夫看著她蒼白的面色,頓一下又道:“這位姑娘你的傷勢也不輕,你們就先留在這裡,我讓小徒先煎一副藥給你們服下吧。”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人,居然對人用這麼重的刑。
大夫領著小徒弟出去後,滿室的寂靜中洛凰坐在床邊看著洛溪。
縱然是在沉睡中他也依然不安穩,緊蹙著的墨眉,唇色泛白。
“阿溪……”洛凰握著他的手,輕柔叫著他的名字,希望這樣就能讓他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阿溪那麼一心一意地護著自己,而她竟然讓他受了這樣重的傷。
離開安城前,她明明還在心中再三告訴自己,一定不會讓阿溪被人欺負受委屈,可現在卻成了這樣。看著那樣虛弱的阿溪,淚水再忍不住滑落了滿頰。
“阿溪,你一定要沒事。”洛凰緊緊握著他的手,道:“以後,阿姐再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了,你不是說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麼?等你好了,阿姐就帶你去……”
滾燙的手,提醒著洛凰他此時的傷有多嚴重,想象著帶著倒勾的鐵鞭是如何一下下打在洛溪身上,想象著那血肉橫飛的場景。
洛凰的眼中不由湧起一股恨意:“柳妤安!你欺人太甚,是吃定了我什麼都不敢做麼!你所珍愛的,洛凰定毀之!”
柳妤安,正是靖安王府老夫人的名字。
阿溪,你現在的痛,定有人會十倍百倍的償還!
☆、第七章 【修文】
夜色籠罩下的永安城,飄零著雪,不見星月,只有稀落掛在街道兩旁的燈籠。
微弱的光,皚皚的雪,只襯得夜更加黑而冷。
醫館裡,洛凰小心的給洛溪服下藥後,才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喝下。
今天她就這麼闖了出來,要回去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洛凰想,還好她硬闖出府前,已經帶了銀子出來,也不至於沒了醫藥費和住客棧的錢。
只是今天洛凰的運氣著實不太好。
找了好幾家,永安城裡的客棧反常的今天居然都住滿了。
抬頭望一望還在飄零的雪,待洛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駕著馬車竟不知不覺到了靖安王府的門口。
如她所料,門扉緊閉。
第一次,洛凰感覺到她住了兩年的地方是那麼的陌生。
初到永安城的時候,溫敘之曾站在門前與她說過:“阿凰,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時至今日,對這個她曾期待可以予她安穩的地方,洛凰卻只覺得寒冷。
這一刻她恍惚覺得,其實,她一直都不曾真正進入那裡過。
將馬車停在了靖安王府的牆邊上,在這深夜,縱然不想回來,她竟無處可去。
洛凰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落得如斯境地。
她漆黑的眼眸,越過積著白雪的高牆,閃過一絲冷意,不知道那些想要他們姐弟性命的人,今晚睡的可安穩。
寒冷的冬夜,路上早就沒了什麼行人。
天地茫茫,有家的人都已經回到家中,此時正圍著暖爐很是溫暖,就是遠來永安城的人,也都有了歇腳的地方,不至於在這樣飄零著雪花的夜晚孤零在外。
永安城漆黑的夜色裡,就連遠處映著昏黃的燈光飄雪都好似染上了幾分暖意。
驀然的,洛凰想起了去追尋玉先生下落的溫敘之,年關前他就要與周毓成親,成為鄴國的駙馬了。昔日的海誓山盟似乎還歷歷在耳,不過一個失神的瞬間,卻已經物是人非,諾言不再。
從洛凰記事的時候起,她就知道溫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