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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公是默許的,況且,謝家在世人眼中,也是個好歸宿,二老如此為她打算,她很感動,然而,她的心太自由,天下絕無一所庭院容得下。她的心已淪陷,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看著他坦誠真摯的眼神,楊毓笑著道:“謝氏郎君志遠曠達,貌若潘安,卻非我良配,我於謝中正只有朋友之情。”

謝安了然的點點頭道:“能得你一個友字,已經是他大幸。”

這人是否太看不起自家的孩子了?

楊毓笑著道:“謝公,有緣再見。”

馬車也恰在此時停了下來:“公,已到城門處。”

楊毓笑著拱了拱手,撩開簾幕跳下馬車。

謝元朗笑著站在馬車旁道:“阿毓,再會。”

:“再會。”

兩聲告別,目送著楊毓上了馬車,謝元朗暗暗嘆了口氣。

:“阿毓,你要走?”桓七郎還是問出了口。

楊毓笑著:“謝中正告訴你了?”

:“是。”

:“是啊,我想離開一段時日。”

桓七郎心中空空的,緩緩的道:“若是我能得自由之身,也可送你一送。”

楊毓沒有做聲。

馬車軲轆壓過青石板,徐徐的向前行進。

☆、第二百七十七章 翠笛曼歌

馬車軲轆壓過青石板,徐徐的向前行進。

她透過帷幕看向窗外,巡夜人敲了兩聲梆子:夜黑風高,小心火燭。

:“七郎,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欠你許多。”

桓七郎笑的淡然,不由的想伸手撫撫楊毓額前的亂髮,手剛才伸出,卻堪堪的調轉方向,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他垂著眸,車外月已升高,車內只點著一盞小燭臺,楊毓想要看桓七郎的神情,卻總是看不清。

:“傻毓兒,你何曾欠過我,不久前,你才救了我與秋容,我不會與阿翁離開金陵行謀反之事,若非你舍了名聲拼死護著,我二人早已死在亂政之中。”

:“七郎,終是我是傷了你,是我,對你不住。”

桓七郎笑著抬眼看向楊毓道:“容我為你吹奏一曲吧。”

:“好。”

桓七郎自腰間解下碧玉笛子,清幽的曲子,迴盪在車內。

:“七郎,對不起。”她低低的道了一句。

桓七郎沒有說話,只是吹奏著這曲纏綿愛意,將這一腔的不甘,奏給她聽。

她總想著,事事都能如她所願,卻沒想到,只有情是不能算計,不能預料的。

她恨自己自以為聰明,早在聊城就用兄妹之名,將桓七郎的綺思扼殺。自己也真就毫無顧忌的與他相交。

她以為自己果斷,可情字,是能輕易斬斷的?

:“對不起。”

桓七郎輕輕的放下笛子,笑著看著楊毓,將它送到楊毓手中:“我是你二兄,永遠不要對我抱歉。”

二兄,這兩字自桓七郎口中說出來,楊毓沒來由的心頭一痛。

:“我不能親自送你去竹山縣,就讓它替我陪著你吧。”

楊毓神色有些複雜,她不想接受這笛子,又不忍心再拒絕他。

桓七郎看著楊毓為難的樣子,笑著道:“待有一****重獲自由,親自去竹山縣取回它。”

重獲自由?

桓亮謀反已成為事實,身為他的嫡子,桓亮勝,他是反臣之子。桓亮敗,他亦是犧牲品。

他這一生,還能自由嗎?

:“七郎,阿桐會是一明君。你若想重獲自由,可效仿當年王公導應對“王敦之亂”。”

王敦是王導的親兄弟,王敦叛亂,王導身先士卒,親手滅了王敦的帝王夢,保住了王氏一門的安穩。

桓七郎笑著道:“我不是王公,沒有他的果斷,也不如他胸懷天下,我無法面對戰場上與阿翁刀劍相見。”

是,他們本就不是一種人。

桓七郎無聲的笑了笑道:“阿翁早有反心,先帝所為,也無可厚非。”

楊毓惋惜的搖了搖頭:“先帝沒做好皇帝,也失了人性,是個可憐之人。”

正因他的可憐,才會得了個懷帝的諡號。

“砰砰”

兩聲悶響,馬似乎受了驚嚇,馬車猛然劇烈的搖晃兩下,楊毓身子搖了搖:“王叟!”

透過半透明的車簾,只見血光四濺,王叟滾下馬車,一個黑影搶過韁繩,他微微一扯,馬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