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荀久說得沒錯,她在宮義心中的位置,遠遠要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
扶笙見她愣神,淡渺的聲音提醒,“快去吧,我和久久這就跟上來,要是耽誤了時辰我可再沒辦法救他了。”
陶夭夭趕緊拉回思緒,迅速上了馬車,揮趕著馬鞭朝著城內方向而去。
陶夭夭走後,扶笙看向荀久,溫聲問:“吃飽了沒?”
“飽了。”荀久違心地回答,其實她沒吃什麼東西,但是剛才扶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她,她哪裡還有臉回去繼續吃,只好假裝說飽了。
扶笙頷首,親自去把陶夭夭的馬兒牽過來,抱著荀久一躍上了馬,兩人飛快回了聶府。
聶清正在前廳與幾位掌櫃議事,驀然聽說陶夭夭送了身受重傷的宮義回來,整個人駭然失色,立即遣散了幾位掌櫃,飛速去往宮義的房間。
彼時,陶夭夭已經在僕人的幫助下將宮義放置平躺在床榻上。
握著宮義冰涼毫無溫度的手指,陶夭夭一次又一次地往門外看,心中祈盼扶笙能早些到來。
聶清一進門,就對上陶夭夭焦急的小臉。
“表兄這是怎麼了?”聶清快步走到床榻邊,見床上的人比之前更為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他嚇了一跳,皺著眉頭看向陶夭夭,怎麼早上才聽聞這個女人離開,如今又回來了,這也就罷了,表兄為何又受了傷?
宮義體內的蠱蟲,聶清是知道的,更知道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受傷。
想到昨天晚上的花燈會,聶清咬了咬牙,瞪著陶夭夭,厲聲問:“陶姑娘,你到底跟我表兄說了什麼?”
“我……”陶夭夭一時語塞。
“她什麼都沒說,是我說的。”門外傳來荀久的聲音,緊接著,她和扶笙便慢慢踱步進來。
聶清一見是這二人,忙拱手行禮,復又疑惑,“且不知秦王妃方才那句話是何意?”
荀久並不想多做解釋,只掃了一眼陶夭夭和聶清,吩咐,“你們先出去,宮義傷得很重,這一次,我和王爺會聯手救他。”
聶清急於知道表兄的狀況,卻又不敢違抗秦王妃的命令,只好喚上陶夭夭,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荀久走過去關上門,這才回轉來,望著毫無生氣的宮義,問扶笙,“這一次,能最大限度將他體內的蠱蟲封死了嗎?”
扶笙道:“應該能了。”
荀久滿面擔憂,“可別再出什麼問題了,剛才在茶攤上,他那痛苦的樣子,連我都給嚇到了,想來這蠱蟲也是極其厲害的東西,竟能將人控制到這種地步,宮義的孃親當年,的確是狠心了一些。”
“好了,你先去探脈。”扶笙淡聲道:“如今說什麼都沒用,只有見到了聖女,聽她親自把真相說出來才能解惑,你現在說的那些,都只是猜測而已,不一定聖女就會如此狠心,她也是人,既然懷了身孕,就證明她也有七情六慾,虎毒還不食子呢!”
荀久想想也對,索性不再說話,走過去坐下給宮義探脈。
聶清和陶夭夭出了房門以後,兩人走到院子裡坐下,聶清蹙眉看著陶夭夭,問:“陶姑娘,你能否給我講一講,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表兄出去一趟回來怎麼就傷成了這個樣子?而你又為何去而復返,再有,秦王妃到底和我表兄說了什麼?”
陶夭夭猶豫了好久,她不知道該不該和聶清說起秦王設下的一個局,但轉念一想,她自己擔心宮義,聶清這個表親又如何不擔心呢?
把思緒整理了一下,陶夭夭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聶清。
聶清聽完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沉寂,好久,他才道:“秦王這麼做,未免也太過草率了,萬一表兄支撐不住就這麼去了,誰來承擔責任?”
瞧見聶清憤怒的神情,陶夭夭不由心驚,忙解釋道:“這件事,還望聶四少能見諒,殿下他並非行事草率之人,他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分寸,但這是能將宮義體內蠱蟲狠狠壓制下去的唯一辦法,正是因為如此,秦王昨夜才沒有把計劃告訴你們,因為他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
聶清並非是非不分之人,他也明白陶夭夭說得很在理,可是宮義是姨母唯一的兒子,又是母親臨終前囑託他一定要找到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如何忍心讓宮義一次又一次地犯險?
冥想好久,聶清喟嘆,“難道除了此法,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嗎?”
陶夭夭搖頭,“我只是個普通人,就連秦王都束手無策要走極端,我哪裡會想得到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