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丫鬟出府去買滑胎藥,我想悄悄做了那個孩子。”
“恰巧那一天,老爺去上朝,我的丫鬟也被全部打發出了院子,這下可好,剛好給韓奕鑽了空子,他進了我的院子,知曉我在房裡,便二話不說狠狠踹開我的房門,我一看到他,就想到肚子裡的孽種,害怕得直找地方躲,可我屋子就那麼大,更何況他是個男人,氣力比我大上許多,無論我如何掙扎,都逃不過他的禁錮。”
“我以為他又是來欺辱我的,所以順手拿起之前準備好的剪刀,打算來個魚死網破。他似乎早就看穿我的意圖,所以沒有站過來,反而伸出腳,狠狠踹在我小腹上,當即我便感覺到整個身子一軟,大腦中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痛蔓延至全身,我以為這麼一來,我肯定活不了了,也好,就這麼死了也好,我再也受不了他無盡的欺辱了。”
“可他不甘心我就這麼死了,所以過後便風風火火讓人去請府醫來看。孩子沒了,我因此臥床休養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證據,竟會將這件事誣陷到老爺的姨娘身上,老爺這麼大年紀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自然大怒,再被韓奕這麼一挑撥,想都沒想直接將那姨娘打個半死趕出了大司空府。”
荀久一直靜靜聽著。
齊夫人的每一字每一句,對於當事人來說無異於剜心,她更是聽得怒火直冒,但面上勉強保持著平靜,“後來呢?”
“後來……”齊夫人頓了一下,“我出身貧寒,母親早亡,後母苛刻,待我比下人還不如,全得老爺某次路過我們村,生了憐憫之心將我帶回來才擺脫厄運,我感激他,卻不愛他,但這份感激足以讓我甘願以身相許,原本像我這種出身的人是不可能當上堂堂大司空府的主母的,我當時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來,他的侍妾們個個出身都比我好,怎麼也輪不到我才是,後來才知,那些侍妾是不敢爭奪主母之位,她們也怕韓奕會對付到她們頭上,所以我進府以後,基本沒遇到過勾心鬥角的事,侍妾們很規矩,每日都會來請安,只不過看我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同情。”
“被他一腳踹掉孩子的那種痛,我終身難忘,老天卻像在跟我開玩笑,竟然不收了我的命,讓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重新睜眼後,我下定決心要報復韓奕,很不巧的是,先帝駕崩,留下遺詔廢太子,女帝繼位,也就意味著後宮將變成男妃的天下。韓奕垂涎女帝美色,便央了老爺讓他去參加那一次選秀,也不知是否是女皇陛下不走心,竟把那種人渣給選了進去,還依著老爺的關係一升再升成了四妃之一的德君。也是因此,我的復仇計劃全部打亂了。”
兩盞茶的功夫,荀久聽了一個讓人既悲且恨的故事。
她能想象得到齊幼玉從鬼門關回來後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報復渣男,渣男卻一步登天讓她從此束手無策的那種恨。
即便韓奕如今是一個廢人,只要女帝沒有明旨廢了他的封號,那他就還是德君,這層身份,足以讓齊幼玉對他只能拜倒塵埃,要想報仇,難度很大。
“那你現在怕他麼?”荀久想起方才齊夫人聽到韓奕回府的訊息,驚得連茶杯都給摔落到地上,她的心底一定有很濃重的陰影,以至於每次聽到韓奕的名字時,先產生的不是恨意,而是恐懼,是已經深刻烙印進骨子裡的恐懼。
齊夫人身子不覺瑟縮了一下,怯怯看著荀久,“說實話,我怕他比恨他更多。”
“我能理解。”荀久深吸一口氣,“你想要報復他,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智取?”齊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荀久,“以他現在的身份……”
荀久嘴角冷冷一勾,“對付這種人,你首先得完全撇開他的身份,然後想個萬全的計策。”
“可是……”齊夫人眼底露出深深的擔憂,再怎麼撇開韓奕的身份,只要她還回去大司空府,就會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是不爭的事實。
“**上的傷害不叫傷害。”荀久聲音乍冷,“折磨一個人的心理,讓他萬念俱灰,生不如死才叫真正的傷害。”
齊夫人一驚。
荀久接著道:“說了不怕你笑話,昨天早上我進宮為女帝請脈的時候,韓奕那賤人想來調戲我,被我用獨家銀針秘技懲治了一番,這輩子他都將不舉。”
齊夫人驚駭地看著她。
“後來,秦王殿下知曉了這件事,又暗中讓人弄瞎了他的雙眼,他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齊夫人身子一震,“原來……原來他之所以會被女皇陛下特赦回府是因為險些調戲了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