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處亂石堆裡找到了扶言之,或者說踏月第一眼看見扶言之的時候根本沒認出他來,只不過是被那一頭雪白的頭髮給嚇了一跳才特地勒住馬下去問路,沒想到走近一看才知道那個人是扶言之。
誰能想得到,眼前這個一頭白髮,面上髒亂不堪、氣息奄奄的人會是曾經名動天下的武林第一公子?
踏月來不及驚愕,更來不及去關心扶言之為何會在短短時日內白了頭髮,憔悴至此,出於殺手的果決,踏月直截了當地吼他:“扶言之,玉無垠已經鑽了空子讓軍隊從南海上穿梭而過直接去了青蓮海港,馬上就要攻進皇城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躲在這裡?你把女王陛下置之何地?!”
扶言之恍若未聞,只是呆呆地拿著一根枯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踏月根本看不懂他到底寫了什麼,也沒時間去研究,不等扶言之反應,她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用力一帶,直接把扶言之帶上馬迅速飛奔回軍營。
將士們看見扶言之的時候,都被狠狠嚇了一跳。
“天!主帥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天晚上,主帥在軍營後面的草場上怒吼,莫非是遇到了異物?”
軍中人多,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踏月根本沒工夫解釋,先帶扶言之去清洗,然後讓人給他換衣服。
給扶言之換衣服的那名士兵親眼看見扶言之胸前還未痊癒的傷口猙獰可怕,稍微牽動便有鮮血流出。
士兵高呼道:“右護法,主帥傷得太嚴重了,不能隨意移動,否則會害死他的!”
軍醫來了以後也如是說。
踏月眉頭深鎖,厲聲大吼,“你們以為本護法是故意要害死他麼?青蓮海港已經被攻陷,扶言之必須回去抵禦敵軍,否則他們馬上就要到達皇城了,鳳臨滅國,我看你們到時候找誰哭去!”
之前人人都沒弄清楚踏月的來意,此時一眾人聚集在一起,聽到踏月如此說才知道真相,頓時人人噤了聲。
踏月冷哼一聲,“千錯萬錯都是扶言之的錯,什麼時候玩失蹤不好,偏偏要在這種緊要關頭,若是陛下和皇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扶言之!”
將士們面面相覷,全都不敢反駁一句。
軍醫更是片刻不敢耽誤,立即打來清水替扶言之清洗傷口。
很不幸的是,扶言之因為傷口太過嚴重,當夜便發了高熱,徹底昏迷過去,第二日連眼皮都沒能睜開。
踏月得知的時候,險些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最後,她決定自己先點兵十萬帶著回去。
然而,虎符不在她身上,將士們完全不聽命令。
踏月大怒,險些衝進軍帳直接殺了扶言之,可她明白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想辦法點兵自己帶著先回去應戰。
踏月搜遍了扶言之全身也沒能找到虎符的下落,她根本無法調動大軍,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軍營裡出現了一個人,身形看上去清俊挺拔,他帶著半幅面具,看不清楚容貌。
來人靈力極高,直接讓所有的守衛在頃刻之間便定住穴道,他直接走向踏月。
踏月警惕地看著來人,面色凝寒,“你是誰?可知擅闖軍營是什麼罪?”
此人正是夜極宮宮主西宮哲,他頗為不忍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扶言之,偏頭對著踏月道:“外面有語真族的嫡系大軍,我已經讓他們打扮成西征軍的樣子了,雖然只有一萬,但足以抵擋二十萬普通軍隊,你大可以帶著他們前去救援,扶言之這裡,我會救活他。”
踏月眯了眯眼,“閣下究竟是誰?你突然跑來與我說這些,我如何信你?”
西宮哲冷嘲一笑,“我若是想害你們,不過是彈指揮間的事,用不著費這麼大的功夫。”
踏月將信將疑地看了西宮哲一眼。
西宮哲緩緩摘下面具。
踏月得見宮主容貌,驚得愣了一瞬,片刻之後單膝跪地,恭敬道:“血衣樓踏月,不知宮主大駕光臨,還請宮主恕罪。”
西宮哲擺擺手,“快去救援吧,這次為了鳳息,語真族已經違背與各國簽訂的和平協議了,若是這樣還不能救回她,那我便傾語真族之力,滅了所有國家為她陪葬!”
踏月驚了一驚,她隱隱聽得出宮主對女王陛下的重視,但終究不敢開口多問宮主與陛下的關係,只逗留了一會便走出營帳帶著語真族的一萬嫡系軍隊快速往皇城方向開拔。
西宮哲在扶言之的床榻前坐下來,定定看他半晌,爾後面上劃過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