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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九重宮,鳳息剛剛生產完,整個人虛弱至極,祁月抱著小皇子坐在龍榻前,小皇子不哭不鬧,只是剛生下來的時候哭了幾聲,洗過身子之後便安靜下來。
鳳息看著這個十月懷胎經歷波折才保下來的孩子,唇角終於蔓延開一絲初為人母的喜悅。
祁月得見鳳息面色含笑,心中也歡喜,始終小心翼翼地抱著小皇子捨不得鬆開,見鳳息絲毫沒有要入睡的意思,祁月趕緊勸慰:“陛下,您才剛剛生產完,需要加緊休息,我聽踏月回信說她和國師即將抵達西北軍營,言之公子很快就能回來與您團聚了。”
鳳息扯出一抹笑,從祁月手中接過孩子,“我不想睡,我想多看看孩子。”
祁月好笑道:“陛下,您休息夠了,明日起來一樣有的是時間看。”
“這孩子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自然是看多久都不會覺得膩的。”鳳息聲音有些虛弱。
“好好好。”祁月扶了扶額,無奈道:“陛下為尊,您啊,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鳳息淡淡一笑,抱緊了襁褓中小小的嬰孩,唇邊滿是幸福笑意。
這時,一直守在外面的女官突然進來附在祁月耳邊說了幾句話,祁月當即驚得臉色大變。
鳳息抬起頭來,低聲問:“怎麼了?”
祁月迅速斂了神色,笑著道:“是大臣們曉得陛下生產,想來九重宮祝賀來著,屬下這就出去應付他們去。”
鳳息沉浸在喜得貴子的喜悅中,全然沒察覺到祁月隱藏在眼底的那一抹驚慌失措。
出了九重宮好遠,祁月才停下腳步,看向女官,“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全是真的?”
女官急得直冒汗,“左護法,奴婢便是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啊,的確是有一批軍隊一路過關斬將馬上就要抵達皇城了,奴婢聽說有十萬人,如今言之公子不在,國師和右護法也去了西北,整個皇城只有幾千禁衛軍,陛下又剛剛生產完,不可能上戰場,這可怎麼辦吶!”
祁月死死咬著牙,怒罵:“這個玉無垠,簡直太可惡了,早知道他會這麼對付陛下,當初我在西涼參加選妃的時候就該一刀殺了他!”
女官急得團團轉,“左護法,我們眼下可怎麼辦?宮裡的禁衛軍不可能抵擋得住這麼多敵軍的,現在去北山調兵還來不來得及?”
“不要慌亂!”祁月道:“我這就傳信回血衣樓,讓師尊想想辦法,如今國難當頭,師尊不可能避而不見的。”
女官聞言後,稍稍鬆了一口氣。
祁月立即去寫了書信送往血衣樓。
……
踏月到達西北軍營的時候,卻突然得到扶言之失蹤的訊息。她急得大怒,不由分說便將森冷銀劍架在大將的脖子上,語氣冷鷙,“扶言之去了哪裡你們會不知道?!”
“卑職的確不知。”那名大將臉色煞白,如實道:“數日前的一天夜裡,守夜的兵衛們只聽到言之公子在軍營後的草場上怒吼了幾聲之後騎上馬兒狂奔進樹林就再也沒有出來,之後我們帶著很多人前去找,都沒有任何下落,也沒有搏鬥過的痕跡,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呵——憑空消失?”踏月眼神越發陰鷙,劍刃直接劃破了大將的脖子,大將感覺到疼痛,整個人都嚇得毫無血色,“右護法饒命,卑職們真的不知道言之公子去了哪裡。”
“還不快讓人去找!”踏月雙眼赤紅,面上因為大怒而微微扭曲。陛下如今正在生死關頭,扶言之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竟然臨陣脫逃!
那名大將不敢耽誤,在踏月鬆開的時候趕緊一溜煙跑出去,也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直接騎上馬帶著人就往那片樹林狂奔而去。
一行人去了好幾個時辰。
踏月在軍帳內等得不耐煩了,好幾次站起身來往外看,去尋找扶言之的那幫人全然無音信傳回來。
想到玉無垠的軍隊很可能已經攻打到皇城,踏月心中焦躁不已,吩咐一名守衛,“去給我備馬!”
守衛大驚,“右護法這是準備去哪兒?”
“少廢話!”踏月呵斥道:“剛剛那幾個飯桶,連個大活人都找不到,本護法若是再在這裡待下去,只怕敵軍就要抵達九重宮門口了!”
守衛一聽,頓時嚇白了臉色,不敢再耽誤,他趕緊去給踏月備了馬。
踏月二話不說,騎在馬背上就往樹林那邊衝,她仔細檢視了一下之前的那些馬蹄腳印,特地與方才那批人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