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將目光投至荀久身上,挑眉笑道:“小妖精今日怎麼學人家害羞戴了面紗?”
荀久覺得扶笙的氣息不對,蹙眉過後衝角義擠擠眼,示意他趕緊走。
角義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荀久一直都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像今日這般擠眉弄眼的,著實新鮮。
所以看到荀久衝他擠眼睛,角義有些納悶,眼珠子轉了轉,“你有話同我說?”
“有。”扶笙接過話,“迅速滾蛋!”
荀久為角義這慢半拍的反應默哀三秒。
扶笙一說話,角義才突然察覺到殿下無論是語氣表情還是周身氣息都不對勁。
撇撇嘴,他終是一溜煙出了竹林。
角義走後,扶笙的面色才逐漸緩和下來,拉著荀久的手往高架竹屋上走去。
竹屋裡頭坐著一個身穿靛藍衣衫的老伯,正在擇菜,看樣子似乎是準備燒飯。
忽聽見有人叩門的聲音,老伯站起身,當看清門外的扶笙後,面上又驚又喜,“殿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扶笙拉著荀久進了屋,含笑道:“許久沒嘗過肖老的手藝了,今日路過此地,便進來看看。”
肖老趕緊給二人遞了板凳,又速速將擇好的菜送去外面廚房,這才重新回屋,目光在荀久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疑惑問道:“這位姑娘是……?”
扶笙笑笑沒答話。
肖老立即明白過來,笑呵呵道:“原來是王妃,小老兒見過王妃。”他一面說,一面躬身行禮。
荀久一急,正待開口解釋,耳邊卻聽得扶笙幽幽道:“反正總有一天你都會被冠上‘秦王妃’的稱呼,也不在乎早晚,難得肖老這麼熱情,你可別一盆冷水澆下去,否則待會兒我們倆就準備空著肚子回去吧!”
荀久一噎,心中直覺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帶她來這個地方,故意讓肖老這麼稱呼她!
可她現在的確是腹中飢餓。
為了美食,荀久決定忍一忍。
咬咬牙,她勉強笑道:“肖老不必多禮,您是長輩,以後喚我久久就行。”
肖老聽到荀久回答,面上喜色更甚,忙道:“王妃是貴人,小老兒怎敢直呼您的名諱?”
似乎察覺到荀久不欲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肖老指了指外面,“王妃想吃什麼,您去外面親自挑選,選中哪一個,我和老婆子便給殿下和王妃現做。”
荀久想著這毫無汙染的原生態環境就是好,想吃什麼直接去挑活的現做。
扶笙站起來,眉目含笑,“我陪你去挑。”
荀久點點頭,起身與扶笙一前一後下了竹樓。
魚塘旁邊有套了竹竿的魚網,荀久拿起,看準了一條周身佈滿黑白相間條紋,背面長滿小刺的魚,輕輕將竹竿放下去,魚網對準它。
那魚兒極為狡猾,似乎是意識到了危險來臨,立即就膨脹成一個圓滾滾的球狀。
荀久驚喜地看著它,偏頭對扶笙道:“竟然是河豚!這裡怎麼會有河豚?”
扶笙柔聲道:“大概是前段時日汛期,肖老從河裡帶回來的。”
末了,他微微蹙眉,“這東西有毒,你還是挑別的吧!”
“我就要這個。”荀久笑道:“河豚的毒素存在於卵巢肝臟以及腎臟、血液、眼、腮和面板中,實際上,它身上的肉是沒有毒的,不僅沒毒,還異常鮮美嫩滑,放著這等極品不吃,豈不是白來一趟?”
扶笙挑挑眉,“看來你挺懂?”
荀久神秘道:“待會兒我給你露一手,今晚咱們就吃河豚刺身。”
扶笙全然沒想到這個女人手中的刀除了能給病人動手術之外還能下廚,一時覺得新奇。
荀久揮動魚網,不多時便將那條四處逃竄的河豚給撈了上來,它似乎極其不甘心,一直在魚網裡掙扎,嘴裡“唧唧”叫個不停。
“小樣兒!”荀久隔著魚網捏了捏它軟軟的肚皮,揚眉輕笑,“待會兒就讓你上桌。”
挑好了河豚,荀久又去籬笆圍場裡挑了一隻雞拎去廚房。
肖老正在廚房裡忙碌,刀工極好,只見菜刀在他手中快如虛影,片刻便將臘腸片切好,切口整齊,片片均勻。
荀久不由得心中大讚,高人啊!
肖老身後有個中年婦人,同他一樣衣著樸素,想來定是剛才肖老口中的“老婆子”了。
荀久見她正在砍竹節,好奇地上前問:“大娘,這些竹子是用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