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想法有些道理?”
“嗯。”荀久點點頭,“等改天有空了,我入宮的時候特地去問一問大祭司。”
既然表妹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有希望。
季黎明放下心來,陪著荀久一起來到前廳。
千依端端正正坐著,大概是方才在外面站得太久兩手凍僵了,她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茶盞,也不喝,像是用來暖手。
季黎明平素看起來紈絝不羈,但實際上是個極為心細和心善的人,此刻見到千依這副樣子,便想起她在外面漂泊的那些年,一定風餐露宿,飢寒交迫是常有的事。
心中揪痛,季黎明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輕喚,“千依……”
千依恍若未聞,並沒有理他。
荀久在千依的另一側坐下,讓阿木取來紙筆寫下了幾個菜品的名字,待墨跡幹了以後才遞給千依,“喏,你以後想來給我送飯也可以,但是下一次,你得按照我這上面的選單來做,否則你再送今天晚上這些,我一定不吃。”
千依眨眨眼,接過紙張開啟看了看,爾後欣喜地點點頭,“只要久姑娘喜歡,你說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荀久無奈地往旁邊一瞥,發現季黎明正注視著千依,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想著短時間內要想讓千依完全恢復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先從改變她的定式思維開始。讓她逐漸走出那一夜的記憶,慢慢和第一重人格融合。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兩尊神,荀久懶懶地斜臥在小榻上,柳媽媽怕她凍著,立即端了火盆進來。
荀久撐著腦袋,在火盆的溫暖烘烤下,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姑娘,若是困了就回房歇著吧!”柳媽媽在一旁溫聲提醒。
荀久點點頭,復又搖搖頭,“我的確是困,可是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呢?我再好好想一想,若是想不到了再去睡。”
柳媽媽聽她如此說,也不好插嘴,只能安靜侯在一旁。
荀久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最終眼皮實在支撐不住了,只得由柳媽媽攙扶著回房睡下。
醒著的時候沒想起來,夢裡面她反而記起來了,是香囊!
扶笙曾經說過想要她親手繡的香囊!
這一夜很長,長到荀久能清楚地記得夢裡面自己懷著待嫁的喜悅一針一線地在繡繃上揮舞著繡花針,而錦緞上被繡出來的卻是一串串粉紫色的藍花楹。
她還記得,香囊繡成的時候,她親自拿去給扶笙,扶笙拒絕了,原因是不喜歡藍花楹。
被這麼一拒絕,荀久再這麼一難過,立時便從夢中醒過來。
天已經大亮,初冬的早晨,外面聽不到鳥兒的叫聲,寂靜中摻雜著似有若無的冷意。
荀久擁著被子坐起身,一遍遍回想方才那個夢。
她很是不明白,夢見自己給扶笙繡香囊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她竟會在夢中把成串藍花楹給繡了上去。
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明明對這種東西沒什麼牽念,更遑論“思”了。
甩甩腦袋,荀久懶得再去想,左右不過是個夢而已,想多了也沒好處。
穿上衣服下床開啟門,外面果然愈發冷了。
雙手攏在袖子裡,荀久瑟縮著身子倚在門邊看著外面已經凋敝了的木槿花,心中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招桐過來的時候,見到荀久衣著單薄,她一驚,立即將裝了清水的銅盆送到房裡,拿了厚實的披風出來替荀久披上,這才嗔道:“天兒這麼冷,姑娘也不曉得照顧好自己,您可是馬上就要當新娘的人了,若是病倒了,讓秦王殿下知曉了可怎麼好?”
“哪有那麼容易病倒?”荀久回過神,見招桐一臉無奈地樣子,心中覺得好笑,挑眉道:“你家姑娘我體質好著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招桐道:“姑娘如今說這話是因為您還沒病倒,要真到了病倒那一刻,您恐怕虛弱得連這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荀久隨意笑了笑,不欲再糾纏於這麼無聊的問題,眼波一動,“我這幾日沒什麼事,既然雲水齋已經完全裝潢好,那就不要再拖著了,待會兒我會讓人幫忙看個日子開業,你現在去給我準備好請帖,開業的排場務必要隆重,先把聲勢造出來,以後才能財源廣進。”
“姑娘給奴婢擬個名單罷。”招桐一聽要開業,再想到自己前段時間親自去監工時見到的奢華裝潢,一時激動不已,笑嘻嘻地看著荀久道:“姑娘如今的地位,想必能請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