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總賬,曾查出不少錯弊。那十幾年間,長公主府上上下下各層奴婢都不敢在銀錢上有所糊弄。想不到母親一走,便各處都懈怠了。我笑道:“殿下雷霆之威,誰敢不服?”
說話間來到上房東耳室外,小丫頭服侍柔桑脫去斗篷,露出鵝黃色繡紫玉蘭的短襖。我倆浣了手,又用濃濃的茶水漱了口,這才跨進東耳室。熙平一身茄紫色家常衣裳,斜倚在紅木獸腳梅鶴紋浮雕長榻上,一手掩在紫銅鏤空五福捧壽的手爐上,一手翻閱著賬目。柔桑行過禮,便也坐在榻上,靠在母親身邊嬌聲喚道:“娘……”
八年前的冬天,也是在這件東耳室中,熙平一看見我身上的隱翠襦裙,雙目中頓時泛起深刻而久遠的恨意。那時候我不明白是為什麼,現在我知道,那身淡綠色的襦衫讓她想起了她最痛恨的周淵。也是在這裡,七歲的柔桑身著鵝黃色綢衫,坐在熙平的身後習字。今日我依舊身著淡綠色梨花長襖,熙平的眼中只餘了海嘯過去的深邃與寧靜。
八年的時光如長河東去,玉樞有了孩子,柔桑也到了待嫁的年紀,熙平老了。她的肌膚光潔如昔,雖不見一絲細紋,但臉頰的輪廓已失去昔日的圓潤與分明。行過禮,她笑道:“這裡比外面暖和,你且在這裡喝杯茶,一會兒就在府裡用了晚膳再回去。”
我問道:“多謝殿下。數年不見,殿下可還好麼?”
熙平拍一拍賬簿,笑吟吟道:“還好,只是精力不比從前了。自你母親走後,孤原本不管的事情現下都要管起來了。如今你母親也做了一大家子的主母,想來是得心應手了。”
我淡淡一笑道:“是。只是現下還沒有得力的家人,我又不大會這些,母親一人料理,未免辛苦了些。”
熙平道:“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