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美人竟然形容枯槁,臉上現出一些嫌棄來。慕容安意見狀暗自冷笑,這就是慕容媚兒搶來的好姻緣,不知她可會後悔。
夏秀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想讓大夫把脈,不料卻被慕容媚兒死死攥住,指甲摳到她細嫩的皮肉裡,帶來銳利的痛。
“慕容婉兒,你別來找我,你以為我怕你嗎?你註定鬥不過我,哈哈…像你這樣的蠢女人怎麼可能贏我。”
“夫人,是奴婢,是夏秀啊!”夏秀一邊低叫,一邊試圖從慕容媚兒手中解脫出來。
然而慕容媚兒力氣極大,緊緊捏著夏秀的手腕,似要將她手腕捏碎一般,“你以為你是嫡出就能壓我一頭了嗎?夫人的位置早晚是我的,老爺說了…”
“來人,還不快將夫人拉住,胡言亂語像什麼樣子。”李長昭憤怒的打斷慕容媚兒的話,三角眼異常陰鷙,這個瘋子真是什麼都敢說。
衣袖輕輕被扯動,李長昭垂眼,發現慕容安意正一臉荏弱和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父親,夫人她與母親的關係竟是這般不好嗎?下人說夫人總是看見母親的鬼魂就很瘋狂惶恐,難道母親她是被…”
夫人害死的幾個字尚未說出口,就被李長昭快速打斷,“好了,夫人她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話怎麼能作數,還是先讓大夫看過再說吧。”
慕容安意猶豫了一下,隨即順從的低下頭,“嗯。”
老大夫替慕容媚兒把了脈,只說是痰迷心竅,心智紊亂,然後開了些醒腦安神的湯藥便走了。
慕容媚兒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四周檢視,一雙狐狸眼帶著惶惑與陰麗。
當她看到慕容安意的臉時,突然尖叫起來,渾身抖搐,狀態瘋癲,“慕容婉兒,你這個賤人怎麼又來了,你走你走,你不要以為我怕你,就算你是鬼我也要讓你魂飛魄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慕容安意看著她雙手合十,嘴裡振振有詞,神情魔怔的樣子,終於相信這回她是真的瘋了。
而李長昭見慕容媚兒瘋瘋癲癲的樣子,三角眼中呈現一絲殺意。如今她瘋了,看樣子什麼話都說,未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最好是讓她永遠閉嘴。
當年的事他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卻有冷眼旁觀之嫌。若是讓慕容安意知道,定然會與他離心,甚至會藉助蕭冷和翟永的勢力來報復他,他不能冒險。
慕容安意見他眼神變幻,大概知道他在打算些什麼,也不戳破,徑自回寫意院去了。
“小姐,看來這回她是真瘋了,咱們要不要?”春花明亮的大眼閃過暗光。
“不必,自有人會料理她。”
“小姐是說…老爺?”春花想了半晌不確定的問道。
“嗯,我幫他升官發財甚至送美人給他,要的就是他們自己咬起來,如今就快要實現了,我要讓他們悔不當初。”
陽光照在慕容安意白淨的小臉上,反射出一片冷寂,她身姿端麗的站在初春的陽光下,像一朵傲霜的迎春花,美麗的有些荏弱卻又堅強的不可摧折。
確實如慕容安意所想,李長昭為了怕慕容媚兒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讓人在她的飲食裡下了一種慢性毒藥。
藥物會讓她逐漸變的虛弱,卻又不會太過突兀而讓人懷疑。李長昭甚至有時會親自去正院看望慕容媚兒給她喂藥。
慕容安意聽說後不做什麼反應,只讓夏秀注意著慕容媚兒的狀態,有什麼異常及時告訴她。
時間在不經意的時候總是流淌的很快,又到一年春好處,冰雪消融,草長鶯飛,萬物都恢復了生機與活力,待在各自的領域蠢蠢欲動。
隨之而來的一年一度的春獵也要拉開帷幕,此次春獵四品以上官員及其家眷均可參加,因著這次春獵,美麗榭和麗人閣的生意也陷入了火爆,又讓慕容安意鼓了錢包。
京城城郊外一座小型的廟宇裡,一個穿著素衣的年輕女子安靜的站在破舊的小院中眺望遠方。
女子看起來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樣子,修眉靜目,眉眼清柔,她的五官分開來看並不出眾,眼不夠大,鼻也不夠挺,唇色也不夠妍麗,屬於放到人堆裡一眼看不到的那種人。
然而這樣普通的五官雜糅在一起,卻顯出一種寧靜如靜海平流的氣質來。她的身上很靜,靜的彷彿任何一點人間煙火都不該沾染其身。
她靜靜站在院中,便讓人感覺偏陋的小院都變得耐看了起來。她的神色平和,彷彿多年清修早已讓她超脫世俗之外,讓人瞬間便聯想到一句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