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是江南的煙雨和著春風吹成的人物,清淡而悠遠。
“公主,宮裡明日就派人來接了,您總算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嬤嬤從院外而來,神色複雜,似喜似悲。
“嬤嬤,你很想離開這裡嗎?”女子回過頭,秀眉悠長,聲音和神色都是極淡的,輕緲的讓人稍不留神就會錯過。
老嬤嬤的眼角溝壑不平,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她看著女子,良久嘆息了一聲,“老奴何嘗不知道他們接咱們出去是為了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抱著希望,畢竟您還年輕總不該在此度過餘生。”
女子聽了神色不變,只是江南煙雨攏上了寒煙,“世事從來由不得人做主,況且離了這裡也好,省得累嬤嬤跟著我在這裡受苦。”女子看著老嬤嬤的眼光有些慈悲,靜嬤嬤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看起來卻已步入老年一般。
“您說的哪裡話,老奴活著一日就要陪著公主一日。”靜嬤嬤突然露出些悲傷的神色,語氣卻很堅定。
女子沒有說話,轉身眺望著京城的方向不知想些什麼。
次日,橙黃的馬車停在了一間廟宇的門口,一個年輕女子並一個老嬤嬤在宮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從此開始了另一段人生路。
“宣昭陽公主進殿。”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遍了皇宮的許多角落,素衣木釵的女子緩緩踏入大殿,她的規矩極好,行走間如行雲流水,姿態沉靜。
聖帝滿意的眯起一雙凌厲的眼,打量著緩緩向他走來的女子。
“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女子屈膝跪下,以手觸額,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大禮。
“起來吧,多年不見,昭陽倒是從容靜美了許多。此次叫你回來是要參加過幾日的春獵,趁機與西榮的使臣熟悉一下,你暫且住在宮裡,若有何需要就向皇后說。”
“昭陽明白,多謝陛下。”女子,也就是昭陽公主不喜不悲,柔和而順從。
“李公公,帶昭陽公主去榮華殿住下。”聖帝吩咐了一聲,便不再過多理會這個不日將會遠嫁的公主。
……*……*……*……
“聽說這次那個昭陽公主也會去春獵,以前怎麼從未聽過這個昭陽公主的名號?”慕容安意懶懶的靠在蕭冷懷裡。
蕭冷輕輕動了動,讓她靠的舒服些,“昭陽公主是先帝的小女兒,當年的剛王之妹,剛王人如其名,剛強威猛,戰功彪炳,是皇位的有力人選。
然而過剛易折,他終究還是輸在了當今皇上的手上,連帶著母族、部下全部覆滅。
彼時當今皇上剛登基,為了顯示仁德才留了昭陽公主一命。而昭陽公主比她的兄弟要聰慧的多,自請出家代發修行為國祈福,這才一直活到現在。”
“你怎麼想起讓她去和親呢?”
“珍公主年紀尚幼,論心智手段比昭陽公主差之遠矣,自然不如昭陽公主合適。再則昭陽公主這些年在寺廟想必過的並不好,本相此舉雖是害她,卻也是給她一個機會。她若足夠聰明,自然能在西榮謀得一席之地,好好生活。”
“說的好聽,誰不知道你的心其實黑透了,要不齊琢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慕容安意輕嗤了一聲。
蕭冷垂眸,有幾簇幽光閃爍,“你這丫頭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信不信我…”
蕭冷沒有說完,慕容安意便挑釁的抬頭,“你待如何?”
蕭冷鳳眸閃過波詭,“信不信我拿小棍捅你!”
慕容安意怔怔的看著蕭冷,良久爆出一陣大笑,“我不怕你拿棍捅我,但我怕拿針扎我啊!哈哈哈…”
蕭冷臉色鐵青的看著慕容安意,上下其手的將她好好磋磨了一頓,才放過她。
——老子是蕭丞相很扎手的分界線——
“公主,這樣真的行嗎?”一道輕細的聲音響起在華麗的轎輦裡。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不容有失,過了春獵本公主就要跟齊琢完婚了。”
“可是…”宮女有些猶豫,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公主自然是沒事,她們可會被太子打死的。
尹輕靈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一眼說話的宮女,“沒什麼可是,如果你們不替本公主好好辦事,本公主現在就要你們好看。”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幫小蹄子明著是她的婢女,實際上卻是最聽皇兄的話。
況且,皇兄也說了,如果她能讓蕭冷主動娶她,他也會幫她的。
而蕭冷此刻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只想著這幾日怎麼才能跟慕容安意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