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所有的窗戶全都被窗簾遮住,所有光線都被擋在外面,任憑如何掙扎都穿不透厚厚的簾幔。
慕容媚兒坐在床頭,神情呆滯,連人進來都沒有發現。
“夫人這是怎麼了?”慕容安意小聲問夏秀。
夏秀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夫人最近兩天就神情呆滯。”
“那怎麼不請大夫來看看?”慕容安意皺了眉頭。
“夫人不讓人近身,偶有清醒的時候也交待不讓請大夫,說是不想讓人看見這副樣子。”
“行,你先去吧,我看看夫人。”
“姨娘…”慕容安意試探著喚她。
床上的人聽到聲音動了動,衝慕容安意露出個甜美而痴傻的笑容,看起來似乎病的不輕。
慕容安意抬腳向床邊走,慕容媚兒傻笑著看她走近自己。在慕容安意離她只有兩三步遠的時候,慕容媚兒突然發難,拔下頭上的金簪嚮慕容安意的胸口插去。
簪子前端尖利,閃著暗金色的冷芒,直朝慕容安意逼來。
慕容安意心裡早有防備,向後一倒,避過了簪子。慕容媚兒見一擊不中,又俯身狠狠一插,卻被慕容安意一腳踢在手腕上,簪子飛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慕容媚兒一雙狐狸眼中快速滑過一絲惱恨,被慕容安意準確抓住,她冷冷一笑,杏眸斂衽聲音低冷,“姨娘想要殺我,恐怕還得再練幾年,姨娘既然精神不好,就好好養著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獨留下慕容媚兒一個人惱恨不已。
她之所以裝出疑似瘋癲的樣子,就是知道慕容安意那個小賤人一定會來檢視,她就可以藉此機會殺了那個小賤人,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慕容媚兒對自己的處境心裡清楚,她如今已經失貞,再想獲得李長昭的寵愛已然是不可能,可是她不甘心,這一切都是慕容安意害的,她就算是死也要拉她下地獄。
慕容安意大步流星的回到寫意院,眼中升騰起涼薄殺意,既然慕容媚兒想借瘋病殺她,那必要真的瘋了才好。
“花影,你去…”
花影領命而去,沒多久便帶著東西回來了。
“春花,你將這個交給夏秀,讓她分十次給慕容媚兒吃了。”
“小姐這是?”
“既然姨娘想變成瘋子,本小姐豈能不成全她。這藥據說可以讓人精神錯亂,甚至出現幻覺,然而時而又會清醒,這樣在半夢半醒間輾轉比一直瘋著還要耗費精氣神,而且清醒時會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作為瘋子時的模樣,豈不是妙。”
簡單來說,這種藥會讓人精神錯亂進而行為瘋癲,不過在清醒的時候又能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此藥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此,即便是人清醒了,身邊的人也會記得她瘋癲的樣子,不會相信她的話,更不會相信她仍然正常。
這種明明清醒卻被人當做瘋子,又得不到身邊人信任才是這藥的狠辣之處。
藥用到*天的時候,慕容媚兒就已經瘋了,成天叫嚷說是看見了慕容婉兒的鬼魂。
她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瘋癲的時候誰都不認得,正常的時候卻能像平常人一樣說話走動,讓人覺得形容詭異。
慕容安意聽了嗤笑一聲,看來自己那次扮鬼還挺深入人心,慕容媚兒就連瘋了都記得她母親的鬼魂。
“姨娘病的這麼重,該找個大夫瞧瞧了。去派人通知父親一聲,好歹是他的人,總該去親自看看。”
“意兒,這是怎麼回事,夫人怎麼會瘋了?”
李長昭近來除了公事就是宿在各個姨娘的院裡,對於慕容媚兒的情況自然不瞭解。
他身邊的人又都隱約知道慕容媚兒犯了忌諱,自然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在他面前提,他也就不知道慕容媚兒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慕容安意一臉擔憂,額頭上都沁出了薄汗,看起來不似作偽,“夫人前些日子就不太好,我曾經來看過,但發現夫人也只是精神狀態不好而已,夫人怕麻煩又不讓請大夫,結果今天伺候的人來說,夫人她這兩日總疑神疑鬼的,大家覺得情況不對,方才來報。”
這時一個老大夫挎著看病的匣子疾步走來,“見過大人,小姐。”
李長昭焦躁的擺手,“免了,快進去吧。”
距離上次見慕容媚兒不過十幾日,慕容媚兒卻足足老了十幾歲的樣子。她髮髻凌亂,雙眼無神,眼角處的細紋連脂粉都遮掩不住,面板也鬆弛了許多,顯出老態來。
李長昭見曾經豔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