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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的神情卻變了。先是愕然,而後迷茫,下頜跟著微微發顫。淡淡的喜悅一點點躍上眉梢,是情不自禁的,又是盡力剋制的,然而無論怎麼收斂,笑意也還是順著嘴角,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來。

沒有一點猶豫,他看向蔣釗,“請蔣兄帶路,我去接她回家。”

沈寰做了個頂漫長的夢,頭一直髮沉,身上沒什麼氣力,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揉了揉重重的眼皮,映入視線的,居然是顧承含笑的臉。

再揉揉眼,不像是發夢,他的眼神殷殷切切的,跟重逢時那晚一樣,望著她,好似在望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你醒了,”好久不見,他一時不知道開如何開場,明擺著說了句廢話,之後才又笑道,“還有不舒服麼?回頭把藥喝了就沒事了,吃點東西,略歇一歇,咱們回家去。”

她納罕,盯著他問,“蔣釗告訴你我在這兒的?你為什麼來,是不是我生了什麼不好的病?”

他連忙說沒有,怕她多想,先抓住她的手。她還是有些遲疑,半推半就總算沒一把甩開他。

低頭笑笑,他抬眼,慢慢說,“我來接你,你有身孕了。”

帶著絲絲的顫音兒,應該是強忍著喜不自勝,怎麼聽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沈寰怔忡著,半晌才低低道,“我有身孕了?你不是在騙我罷?”

他一臉深情,見她眼裡全是措手不及的迷茫,忙笑著點頭,“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反應過來,轉而望向他,咕噥著,“當然有,前陣子不就是,這會兒還好意思說大話。”

知道她善於記仇,他摸著鼻翼訕訕笑起來,“哪兒有,我那不是騙,頂多算是瞞,這回不一樣,千真萬確的,我才剛給你把過脈了。”

真的有了孩子?她總算醒過神來,目光灼灼,一陣悸動。

他順勢扶她起來,預備喂她喝溫好的藥。送了一勺到嘴邊,她眉頭一擰,“這是什麼?有身子的人也能亂吃藥?”

他笑,是不忍責怪的疼愛,“安胎的,我自己就是大夫,還能害你不成?之前喝了那麼多酒,幸虧咱們的孩子結實,這麼個折騰法兒也還是沒事兒。”

她想到那一番宿醉,微微有些臉紅,倒是很乖巧的喝起藥來,半日才訥訥說,“怎麼偏生這時候有了,這孩子不會挑時候。”

他聽了皺眉,放下湯匙,“怎麼不是時候?我瞧剛剛好。”說完有些警惕的盯著她,“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想頭?”

多少有點,報仇的事剛剛上了正軌,一切有條不紊,這裡又少不了她和良澤私下的勾兌。原本是這麼計劃,現在怕是有點困難了。顧承一定不想讓她再插手,會順理成章的兜攬起整件事,到時候她也還是力不從心,只能幹看著沒奈何。

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乾脆走一步算一步罷,誰讓這孩子來得這麼快,或許這就是天意呢?

雙手順著胸骨往下摩挲,輕輕的搭在小腹上,一片平坦,沒有任何動靜,可不知為什麼,她撫摸著,寸寸肝腸竟都變得柔軟起來,心底有平靜安然的喜悅。

他欣慰於她此刻的乖順,一面耐心細緻的繼續喂湯藥,一面誠懇的道歉,“這陣子讓你吃苦了,是我不夠大氣。今天接你回去,咱們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打今兒起我都好好陪著你。”

她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不對,側頭問他,“你是衝著孩子才來的?”

一臉狐疑,面色比先前嚴肅許多,她仔細打量他,“合著你對我也就那麼回子事兒了,有沒有我這號人,你反正照樣過得如魚得水。這會兒聽說我懷了身子,才想起不能叫顧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假模三道說來接我,其實是為接你們老顧家的人罷了。”

他一陣尷尬,苦笑著應她,“我是想等你氣兒消了再來找你。大家冷靜冷靜,過後才能心平氣和的把事情說開。我也知道,蔣釗一直陪在你身邊,心裡多少能踏實些。你看,我至少是絕對相信你的,不像你,背地裡不知道怎麼盯梢兒檢視我……不說這些了,我是真心接你回去,孩子是一個原因,也是一個契機,是老天爺賞賜的,連他都看不得咱們再這樣鬧下去。”

她默默聽著,咂巴出一絲用心良苦、小心翼翼的滋味兒,心裡早就軟了,只垂著眼,數落了一句,“學得油嘴滑舌,誰有興致跟著你,左不過是和那些官員一道吃喝,沒些正經模樣。”

他承認,笑著點頭,這件事就算是翻過篇去。過後覷著她的面色,緩緩說著他的計較,“我想過了,你如今的情形該要好生作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