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欲,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何況此刻,他滿心滿眼裡,全都是她,也只有她!
他自問是真心待她的,她又何嘗不是?早前他是訂了親的人,如今這層關係已經沒了,他是個清白的人了。那麼吻下去,應該沒有對不起天地良心,何況不是連母親都在希望他這麼做。
安慰的念頭越積越多,終於適時的衝破天際,刺破胸膛,他想著,不如試試看罷,哪怕只試這一次。
如果她推開自己,那他這一輩子便守著這點痴妄,清心寡慾下去,再也不想男女間的事,再也不動不該有的心思,權當是對自己一時放縱的懲罰,那樣的結果,他甘之如飴。
心念堅定起來,眼神卻還是閃爍害怕。他一點點的,慢慢靠近她,雙手一時也不知該往哪裡放。然後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地吻在她柔軟的雙唇上。
她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他心中一顆石頭緩緩落了地。試著再吻得真切些,甚至還能無師自通的伸臂攬過她,逐漸加力,最終實打實的,他的唇完完全全覆上了那片嬌嫩的所在。
滋味是甘甜清爽,帶著少女獨有的芬芳,原來這味道竟會那麼銷魂蝕骨。可人心總是不足的,興許還可以再進一步?他大著膽子,儘量輕柔的撬開她的唇齒,一點一點勾上她的舌尖。
簡直是心動神馳,不亞於魂飛魄散!大概自己一生的美好都只在這一瞬了罷,那扇將開未開的門,已全然開啟。他在恍惚迷醉間想著,哪怕自己現在死去,這一生也是值得了。
從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推開他,甚至雙臂還緊緊環上了他的腰,她仰著頭,雙眸緊閉,眉目間有一股虔誠氣息,好像是在用這一記吻,來對他獻祭上,她整個人。
過了許久,顧承一顆心已顫抖得無法言喻,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只得緩緩抽離出來。甫一睜開眼,先看到她的笑顏,心口再度一顫,跟著便隱隱作痛起來。
原來歡喜一個人到了極致,就會生出想要將她疼惜到骨血裡的感覺。
她望著他,他羞餒的垂下頭,全然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半晌她輕聲笑起來,“你方才,是清醒的?”
這是在提醒他不能抵賴?他不敢抬頭,卻沒有片刻遲疑,“是,我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滋味如何?”她滿眼狹促,笑得伶伶俐俐,“你快活麼?”
腦中轟地一響,她怎麼能如此直白的問出這個問題,他又慌又臊,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幸虧黑暗中她應該看不出自己赤紅的面孔,垂頭一刻,他還是鼓起勇氣承認,低聲道,“快活。”
“那就好。”她幽幽望著他,驀地裡有了煙視媚行的味道,“往後怎麼著?你總不能,還拿從前的話搪塞我罷?”
這樣問就該意味著不生氣,她沒有覺得被冒犯,也沒有懷著鄙夷來看待自己。
他一時間真是充滿感激,心裡的話衝口而出,“不能,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略微怔了怔,旋即朗聲大笑起來,清越笑聲越過漫天喧囂,直直墜入他心底。
沈寰當真快活極了,這個人終於肯坦誠自己的情生意動,更令她好笑的是,他不過才得手,就能羞澀的講出一句纏綿痴語,看來開了竅之後該是大有所為。
不管怎麼說,他是終於放下了心裡的執迷,在這一天一地的星光煙火下,坦坦蕩蕩,肆無忌憚了一回。
☆、第27章 諾言
接下來要如何相處,原本是水到渠成的事,但顧承畢竟在孝期,該守的總還是要守。好在正月裡拜年迎訪客,見天都有一堆雜事要應對,相應的也就沖淡了彼此碰面時,那點蠢蠢欲動的情愫。
出了正月十五,學裡恢復常態,顧承早起仍去教書授課。晌午後回來,剛拐進巷子,看見一乘華蓋車停在自家門口。車旁站著的小廝他認得,是顧家老宅的人。簾子掀動,車內人露出面容,正是他二叔,戶部侍郎顧懷峰。
年內顧承上老宅給長輩拜年請安,顧懷峰並沒有特別叮囑的話。今兒忽然造訪,特地在這裡等他,不光於他而言算稀奇,於他那兩進的小宅院而言,也可算是稀客了。
顧承上前問安,將顧懷峰請到廳上。他不敢讓沈寰輕易露面,後者也知趣的躲在西屋不出來。顧承忙了片刻,親自奉了茶,捧給顧懷峰。
顧懷峰打量著廳上,閒談一般,“你近來在學堂教書,這營生也還罷了。只是閒時還該去舊時上峰、同僚處多走動,從前的關係輕易不要斷,這樣三年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