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又主背誦手鈔,云云全是一本正經寫好給他過目,認真又盡心,批改之時,以果齋史先生法,取黑角牙刷柄,一頭作點,一頭作圈,至妙,遂張府撥了個偏院給她。
張載年輕時候不是個愛才的人,況且在他眼裡穆清一介女流也算不得什麼人才,只是晚年時候看年輕的孩子闆闆正正同他論道論禪覺出了幾分興味。
興味也是味,人生能找幾個對味的人。
穆清便在張府正正住了下來,一晃就是兩年。
這一個夢悠長的彷彿將上半生都演了一遍,穆清輾轉反側,囈語發抖,一忽兒覺得她現在是剛出宮聽到蕭家一門歿了,一忽兒又是看見一列士兵破門而入將她抓走了,又是覺著深夜裡她正站在山頂上,看見山底下的城裡滿是大火,有惡鬼紅髮紅衣滿口獠牙,在一片火海里仰仰天長嘯。
“穆清,醒醒。”正自驚慌失措,乍聞人聲,穆清尋來人,驚呼著睜眼,屋裡一片不甚光亮,床幃被撩起的縫隙裡透了一點窗戶裡進來的月光,野夫正彎腰低頭看她。
“不要過來。”穆清驚叫,恍惚間她以為看見了緝熙。
野夫僵著身體弓腰沒動,看縮在床裡的人滿是一臉溼潤。
“睡吧,沒事兒了。”
野夫開口,穆清緩緩動動身體,翻過身對著床鋪裡面,不過兩三秒又翻過來,卷著被子僵成一條硬棍,看野夫將床幃撩起來綸好,床榻裡瞬時亮堂了許多。
兩年的時間該是有多長,那樣悠長悠長的日升日落裡,該是有多少的逝去和發生,穆清很少往回看,過了今天絕計不回頭,可是方才卻是將這漫長的日月盡數過了一遍,一時再也睡不著,只盯著眼睛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那一縷月光。
野夫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