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老皇帝眯著眼,白胖的臉上有著讓人看著就心驚膽寒的陰毒。
“霍家說的?”宣仲安皺眉道了一句。
“你就說是不是真的就是了。”老皇帝有些不耐煩地拿起了杯子,在桌上敲了一下,“說罷。”
他這段時日,對宣仲安也是格外恩典了,這宣仲安要是拿喬,這朝廷也不是找不出人被他所用了。
他還不是最聰明的那個。
“回聖上,請您容微臣回去查明一番,再前來與您稟報。”宣仲安接了話,正色道:“微臣這幾天都在兩部忙著,偶爾還要去禮部那跟謝大人商量些貢院考試之事,往往皆是入夜才歸府,並沒有見到什麼以前的相識之輩,至於府裡,內子也沒有跟微臣言明過有舊友來府拜見之事,您且容臣回去再細問問,明日上朝後,微臣再來給您答覆,您看如何?”
“我說,”肖寶絡這時候不快地看著宣仲安:“你給我找不痛快那麼麻利,怎麼一個霍家你都對付不了?”
“霍家是世家大族。”宣仲安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道。
“你侯府還是記載在史的一等侯府呢。”肖寶絡嘲笑道。
宣仲安不說話了,那臉都快綠了。
“那退下罷。”老皇帝意味不明地看了宣仲安一眼,等人退下了,他朝肖寶絡道:“你不喜歡霍家啊?”
“誰又喜歡呢?”肖寶絡又陰著斯文臉陰沉沉地道:“他們家那個霍漵,長得一看就讓人討厭,跟宣仲安一個德性。”
“唉,宣仲安這個人,還得留著,”老皇帝說著沉吟了一下,“等霍家倒了,就好了,你再忍忍。”
肖寶絡“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只顧著扭頭往門邊看。
“這老桂子,怎麼還不來?”老皇帝也覺得時間久了,問他:“餓了?”
“早餓了,上了一早的朝,站得我兩條腿都沒力氣了……”肖寶絡氣得拍了下兩條不爭氣的腿,“還有沒有吃的?您說個準話,沒吃的我回家去了。”
“有,有!”老皇帝說著就衝柱子邊站著的小太監喝道:“還不滾去拿!”
小太監躬著腰飛一般地去了,老皇帝這廂朝肖寶絡道:“你說,朕讓宣仲安跟謝尚禮主持春闈的事,是不是草率了一點?那時候朕也是糊塗,一時高興忘了形。”
再想想,他就有點後悔了。
“您覺得草率,就奪了他的恩典就是,誰還能有話說?”肖寶絡理所當然地道。
老皇帝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過了一會,他笑道:“算了,君無戲言,這次就便宜他了,對了,寶絡,朕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讓各地州員送銀子給學子進京趕考的啊?”
肖寶絡奇怪地看著他,“不是您說這個朝廷您沒有幾個可用的人了?沒有可用的,找就是,這一大堆人,還找不出幾個您想用的?”
皇帝被他的話真真是取悅得大笑了起來,他這天還留了肖寶絡的午膳,抱了皇太孫過來讓兩人相處了一會。
寶絡到底是身份上差著一些,也不好公之與眾,但不要緊,等他皇侄當了皇帝,他就是攝政王了,到時候情同父子的叔侄倆共掌一國,他死了也算是安心了。
肖寶絡在皇宮裡用了午膳,慢悠悠地出了宮上了回府的轎子,等一入轎,他臉上的陰沉全然褪去,只剩漠然。
那老畜牲,根本就不是個人,難怪他母親恨他恨得要死,宣仲安也恨不得他趕緊死去。
他不死,這天下都要陪他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80章
這天宣長公子壓根就沒問他家內子,有沒有人上門拜訪他之事。
他找的那些人,來之前就已經與他們說過了,就是被人指著鼻子說他們是八拜之交,也讓他們咬死了與他只是泛泛之交。
就跟肖寶絡一樣。
不過肖大人那個人,宣仲安時常懷疑肖大人心裡真的有許多跳起來就打爛他臉的想法,一看肖大人見著他就陰沉得能滴水的臉,宣尚書無法不如此作想。
這晚他回府也很晚,兒子沒睡,正哇嘰哇嘰一個人在說話,宣仲安用膳時,把他的搖籃拖到身邊,看他一個人嘰裡呱啦了半天。
許雙婉給他佈菜,見她丈夫盯著望康不放,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壞主意,她不動聲色地看著,打算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等到膳罷,見他剛擱下筷就要去捏望康,許雙婉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溫柔一笑,“要拭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