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哈腰; 伺候有加; 但實際上都是新任的內侍省大都知程子海調派過來的人,這些人雖然勤謹,但又過於恭謹,時間長了頗有被監視之感; 要想像之前在掖庭冷宮似的來去自如就不行了,也沒有個可靠的自己人。
尤其是本來後宮便不能讓禁衛隨便出入,馮熙雖然可以在宮中行走; 但這人多眼睛一雜,他就是想飛進來,也難免被什麼人瞧見,行事不方便多了。
自趙煦登基大典上覆歸了她公主之名; 又賜了“和國”兩字字首; 兩天過去了。但頗有些奇怪的是,趙煦並沒封馮熙為駙馬都尉。
本朝為了拉攏武將; 歷代公主大都下降給了武將,又本朝皇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因為忌憚又把駙馬都尉們的實權都削掉,一般只留個環衛將軍的虛名,便如荀子衣那般。
可也不是沒有特例; 而且還不止一例。比如太宗時燕國長公主的駙馬,就是武勝軍節度使,有從龍之功,還有皇祖父時的皇姑明德公主,她的駙馬最初也是殿前左右班直、禁衛武官,後來掌了帶兵實權,更大拜交趾軍立下赫赫戰功,也沒有虛了職權,連明德姑姑的兒子也做了節度使。再有仁宗時候就任殿前太尉的……
趙頑頑想了五六例,這些駙馬都是壽終正寢的權臣,受帝皇仰仗的肱骨。眼下馮熙沒被封駙馬都尉,她心裡忐忑,揣度大哥現在形勢不穩,還得靠著馮熙維持禁中安定,左右各方,不願將兩人關係放上臺面來。這對他來說是瑣事,無關緊要,但對趙頑頑來說可是終生大事呢。且趙煦不解決這事,以她未開府公主的身份,就只能在宮裡待著,實在頭疼。對她來說,便如被關在小云寺裡一般。
趙頑頑滿心歡喜地想,最好的開府也不用新建或置宅,就開回到馮家便了,那院子她都住得熟悉。她也不要什麼內侍,就讓她高高興興回家就是!
入了夜,那新分來的侍兒鳳霞幫她卸了頭飾梳洗,拖了衣裳,往裡面一睡。淺眠一會兒,倒聽到侍兒在她簾子外的呼聲,趙頑頑皺了皺眉道:“你出去吧。”
“可是公主,按規矩……”鳳霞猶猶豫豫的。
“咱們沒這麼多規矩,來蕊珠閣了,往後就隨意些好。”
“公主您是親切,但是押班勾當會罵我的。”
“哎,誰罵了你,我罵回他。”
“……可是,因陛下新登基,內侍省的眼睛尖得很,我但凡有點懈怠被瞧見,估摸都跟公主再說不上話,就被懲處一番,調去別處了……”說著那鳳霞還怯懦帶了哭腔。
趙頑頑知道這些宮女們這兩天都被拉去了一回掖庭獄,那地方進去少說也捱了不少苦,他們也不好過,她只好不再說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侍兒圍著她,每個都過分使勁地做著活,全也不是給她做的,而是給外面的眼線做的。一看她們勞作奮力的動作,便知道這下馮熙更不可能進來看她了。
程之海因送皇帝旨意又來了一趟,來跟她安排冬至去太廟和齋宮、郊壇行禮的事,趙頑頑才跟他提說,“程勾當,我這蕊珠閣用不了這些許人,至少分一半出去給別處用吧。”
“怎麼,嫌他們伺候得不好?公主初回宮裡,陛下特意交代要差夠人來,如果他們不好,我讓人好好地疏導疏導他們,再不行換一撥,絕對不能讓公主再受委屈。”
程之海四十多歲年紀,聲音尖細得如二十歲的女子,是在內監裡邊也算尖的了。要知道如今的太上皇原先可不喜歡這類人,她爹爹喜歡的是管通那種能呼風喚雨馳騁江湖的宦官,便是沒把兒的硬漢。但趙煦顯然有另一番品味。
趙頑頑看他眼神裡真誠得很,真誠得過分,但當著面又不好說什麼,“您多慮了,就是我在宮外時候久了,被伺候著不習慣。”
“那宮裡可不比宮外,公主還得習慣回來,您是天家貴女,成日裡什麼都自己幹,有失天家顏面。”
趙頑頑聽不樂意了,“勾當的意思是,不願給我減人了?我早晚還是要離宮,弄這麼多人我不自在,您還是幫我撤了,至少讓她們別一天到晚跟著我,否則我便去找陛下說說。”
程之海挑挑眉,“公主才回來,怎麼都向著要離宮了?這時日長久著呢。”
趙頑頑納悶:“時日長久?”
程之海覺出話味不對,轉道,“不喜歡這麼多人,那小的就差人減了幾個,讓她們鬆弛些,這樣成了吧?”
趙頑頑跟他說完這事,又想到韻德和瑞福的事,趕忙問程之海,“近來可有瑞福長公主的訊息?”
程之海目光躲閃,“這事還勞公主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