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清楚呢。她站得直挺挺的,雖然心裡打鼓,但也知道氣勢上必得讓人相信才行。
☆、宴席
“請示什麼?”
後堂廊上一群侍女簇擁著一男一女兩個姿容綺麗的人走過來。那男人頭上戴這白玉小蟬冠,身著紅紗袍、腰間繫著犀腰帶;那女子頭戴五寸一尺長帝姬北珠鏤金雲月冠,身著綠色翟紋大袖。
兩個人並一行侍女走進來,立刻將主座周圍都站滿了。往下定定地一看,下面的人也注視著他們,他們就是這宅子的兩個主人。
那男的便是左衛將軍荀駙馬,名叫荀子衣,前相之孫,刺史之子,原來還在軍中有個實職,因為本朝有制,尚了帝姬就只能有個虛銜,以後都不能在事業軍功上有什麼建樹了。
剛剛發話的就是荀子衣,但當他一站上主座前,望見下面那一抹乍眼的嫩綠,看見文迎兒的面容的時候,眼神卻慌亂了,竟然都忘了繼續問。
那女子是官家跟前最摯愛的子女之一,第十二女韻德帝姬。她的母親生前是官家跟前最摯愛的劉文妃,諡號明節皇后。韻德帝姬大部分時間都在宮中與宮禁外的明節皇后宅居住,一般不會來“造訪”這個駙馬宅,她來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官家說:“你即便再厭惡他,也得保全你一國公主的體面,否則御史們三天兩頭地找朕的麻煩,你就當幫朕了。”
眼下韻德微一擺眼,也在這大堂正中看見被家丁圍住的文迎兒了。文迎兒身上的一抹綠奪人眼球,想不吸引到她身上也難。
然後抬頭再看文迎兒的臉,她倒是少有的和荀子衣神情保持一致。
文迎兒站在原地,沒有仰望,只是按著標準的規矩大拜下去說:“奴為馮熙之妻,和夫姊馮君受邀前來覲見帝姬與駙馬。”
荀子衣吞嚥了一口唾沫,站著沒動沒說話。
倒是韻德心性穩定,開口道:“你們是已故熙和經略相公馮蚺的家人?”
馮君和文迎兒都拜好了,答:“是。”
韻德首先坐了下來,又問文迎兒:“你是前熙和路第三將主將、前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馮熙的新婦?”
文迎兒自然不知道馮熙曾有過什麼軍職,但見文君在旁一臉肅容,鼻間竟酸楚,料定這帝姬說的不錯。
“是。”
韻德帝姬竟然能說出這麼詳細的軍職,底下女眷聽到也覺震驚,這兩句話就能看出帝姬對馮家這兩女的重視,那斑鳩兒自然也聽得出,嘴唇微微顫抖。
韻德向著底下道:“諸位前邊的吵鬧我已經聽見了,方才馮大娘子說得對,咱們這等庸庸碌碌的日子,還不是像馮公那樣塞上泣血的戰將換來的?”
下面一堆貴女家丁噤若寒蟬,荀子衣也已經坐在帝姬旁邊稍低一點的位置,聽她教訓眾人。
那高太尉家娘子這時候走出來一萬福,“帝姬教訓得是,馮公當年確為悍將,唯獨就是最後有一點兒小遺憾罷了。”她看一眼班鳩兒,“小夫人扯著一個請柬的事情為難馮家娘子,當真是令人心寒了。”
大小徐夫人趕緊跟上附和,貴女們立刻站隊,都趕緊地把方才斑鳩兒給倒的涼水扔在桌上。
斑鳩兒現在顏面盡失,但心裡是不服氣的,她多說一句道:“馮氏已是被定了罪的,是以奴家以為會有損帝姬與駙馬的聲名,因此才有所顧慮,其實……”
韻德聽見她說話有些不耐煩,白眼一掃:“你倒是替本位操心聲名?”
斑鳩兒嚇得跪下道:“不敢,奴家不敢!”
韻德揉著太陽穴,“駙馬說怎麼辦吧。”
怎麼辦?斑鳩兒的腿立刻癱軟,這是要責罰她的意思?她立刻看向荀子衣。
荀子衣沒任何猶豫:“帝姬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韻德的太陽穴還沒揉完,底下女眷都忐忑著,雖然要罰的是這斑鳩兒,但就跟等著刑場上行刑一樣,興奮刺激又害怕的心情全表露出來了。
文迎兒已經看出來了形勢,方才旁人說的那句“鳩佔鵲巢”是說對了,帝姬是什麼身份,怎麼能讓一個妓/女在她前頭拋頭露面呢。原先大約是因為太放縱了姬妾,到處對駙馬與她的聲名確實有損,連霜小這些下人都常常掛在嘴邊上,就算再大度,這主母也會有發怒的時候吧。這個班鳩兒顯然不好過了。
“那就按我說的,諸位都就坐了,是時候開宴了吧?”
荀子衣說,“到了。”於是吩咐管家立刻吩咐挪桌上菜。
斑鳩兒長舒了口氣,眾人倒有些遺憾了。文迎兒牽起馮君的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