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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笑,而且笑得有點陰險。李廣見了,甚是惱怒。“豎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笑得像讀書人似的,著實可惱。”

梁嘯也不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廣。“將軍,你這話,別說讀書人不愛聽,就連我都不愛聽。照你這麼說,北地人、隴右人豈不是都是蠻夷?別忘了,百年之前,那些地方還是戎胡人所居啊。”

李廣啞口無言。梁嘯這話可將他堵得嚴嚴實實。真要論起來,他自己也是胡人。他尷尬地舉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好吧,我說錯了,自罰一杯。”

“正當如此。”梁嘯也舉起酒杯,慷慨激昂。“開疆拓土,變胡為夏,必當文武並用。以武徵之,以文化之,不可偏廢。有武無文,必襲亡秦覆轍。有文無武,也不過是書生意氣,誇誇其談。將軍正當盛年,我與仲卿初登疆場,去病尚幼,十餘年後,亦是大漢英才。逢此明君盛世,豈可虛度?”

聽了此言,李廣、衛青頓覺胸中豪氣澎湃,慨然附和,舉杯痛飲。霍去病也舉起兔腿,用力咬了一口。他用力過猛,屁股吃痛,不覺“唉喲”一聲叫了出來。梁嘯等人見了,不禁放聲大笑。

天子邁著輕快的步伐,踏上了石渠閣的臺階。

韓嫣緊隨其後,一躍而上。枚皋和嚴助、吾丘壽王不敢怠慢,緊緊跟上。

守閣的小宦者見天子駕臨,連身曲身行禮。天子從他身邊走過,順口問道:“太史令何在?”

“回稟陛下,太史令正在觀星。”

“請他來見我。”天子走進了石渠閣,看了一眼排得整整齊齊的書架,回頭看了韓嫣等人一眼,笑道:“你們都去找,誰能先找到相關的古籍,有賞。”

“喏。”枚皋三人分頭走入書架之中,翻看起典籍的標牌。韓嫣卻站在天子身後,一動不動。天子眉頭一挑。“王孫,你為何不去?”

韓嫣笑嘻嘻地說道:“陛下,臣不好讀書,這些翻找古籍的事,臣就不與他們爭了。就算找到了又如何,無非是道聽途說,沒有哪一個人像梁嘯一樣去過大宛,是與非,還不是由梁嘯說了算?”

天子眼神一閃,正想說些什麼。太史令司馬談匆匆走了過來,躬身行禮。天子還禮。“太史公,這天祿、石渠兩閣中,可有關於蔥嶺以西蠻夷的古籍?”

司馬談年逾不惑,麵皮白晳,鬚眉疏郎,身體不怎麼強壯,雙眼卻炯炯有神。聽了天子此問,他捻著鬍鬚沉吟片刻,搖搖頭。“陛下,據臣所知,從來有過與蔥嶺以西有關的古籍。唯一相關的大概就是老子西行,曾經涉流沙。不過,流沙究竟在哪裡,無人知曉。”

天子大失所望。司馬談學問廣博,又任太史令多年,對閣中書籍知之甚悉。他如果說沒有,那肯定就沒有。正在這時,一個年約十歲,梳著雙髻的稚童捧著一卷竹簡,從書架後面走了出來。

“阿翁,還有穆天子西行,阿翁如何忘了?”

第366章暗流湧動

司馬談尷尬不已,連連給稚童使眼色,同時深施一禮,請罪道:“陛下,臣……管教無方,衝撞陛下。”

稚童一聽陛下二字,嚇得用書簡捂住嘴,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打量了天子一眼,將手中的書簡小心的放在書架上,又回到天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襟,雙手高高舉起,一揖到底。

“太史令司馬談之子,臣遷,拜見陛下。”

司馬遷年齡雖小,聲音也有些顫抖,行禮的姿勢卻有板有理。天子見了,忍不住一笑。“這是你兒子?”

司馬談連連點頭,窘迫不堪。“臣子好讀書,發誓要讀遍天下書,聞說宮中藏書眾多,所以……”

天子大笑,打量著司馬遷,越看越歡喜。他轉身對枚皋等人說道:“爾等自謂讀書多,如今可有對手了。”他轉身走向屋子近頭的書案,在席上坐下。“來,給我講講穆天子西行的事。若是說得好,便允你出入宮禁,來這裡讀書。”

司馬遷大喜,仰起頭,看了一眼父親司馬談。司馬談也覺得慶幸不已。私自帶人入宮,罪責不小,虧得今天天子心情好,也許能逃過一劫。他輕輕地推了推司馬遷。司馬遷會意,小步急趨上前,再行一禮。天子見他禮節周到,更加歡喜。

“陛下,臣聞穆王時,趙國始祖造父為穆王駕八駿之車,西巡狩,見西王母,遊於西海之上,樂而忘歸。後徐偃王返,穆王得千里馬,一日而返……”

司馬遷童音清脆,說了幾句話之後,膽怯之意漸退,聲音穩定,更透出幾分自信。天子聽了,連連點頭。命人賜座。“穆王西行,可有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