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多吃點。這可是真正的野物,味道不一樣的。”
霍去病接了過來。埋頭大嚼。衛青尷尬地看了一眼,喝道:“去病,還不謝過李將軍。”
霍去病翻了個白眼,很含糊地說了一聲:“謝過李丈。”
衛青沉下臉。“不是李丈,是李將軍。”
霍去病急了。漲紅了臉。“他現在不是將軍,是庶人,為什麼要我稱他為將軍?”
衛青大怒,正要再說,李廣攔住了他。“好啦,這孩子說得沒錯,我現在就是一個庶人,不是什麼將軍。”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埋下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氣氛有些尷尬。梁嘯瞅瞅尷尬的衛青,又瞅瞅梗著脖子,一臉不服的霍去病,擺了擺手,示意衛青放輕鬆一些。他呷了一口酒,對霍去病說道:“你知道嗎,你眼前的這位李丈不僅做過將軍,還做過太守,做過未央衛尉。”
霍去病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知道。”
“那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不稱為他李府君,不稱他為李衛尉,卻稱他為李將軍?”
“嗯……”霍去病沉思良久。“搖了搖頭。”
“仲卿,你給他解釋解釋。”
衛青思索片刻。緩緩的開了口。
“李將軍之所以被稱為李將軍,是因為他是真正的軍人。他做太守也罷,做衛尉也罷,雖然稱職,卻不如將軍做得那麼出色,那麼得人心。他之所以如此得人心。不是因為他出身高貴,而是因為他善養士卒,每戰必前,有賞必分……”
李廣再次打斷了衛青,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今來是來打獵的,還是來安慰老子的?”
衛青欠了欠身。“李將軍,青嘴笨,不會說話,不過剛才所言都是肺腑之言。”
“既是肺腑之言,那就喝酒。”李廣拿起酒袋,給衛青添了滿滿一杯,舉杯示意了一下,一仰脖子,一飲而盡。衛青有些不好意思,也仰起脖子,將酒喝盡。他抹了抹嘴,接過酒袋,又給李廣添滿酒。
霍去病若有所思,又有些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又被免為庶人,不能再做將軍了?”
衛青尷尬不已,求助地看向梁嘯。梁嘯眨了眨眼睛。“你喜歡刀麼?”
霍去病連連點頭。“喜歡。”
“那你會把刀時時刻刻放在手上,去砍人麼?”
“當然不會。”
“我們軍人就是朝廷的刀。”梁嘯呷了一口酒,一字一句地說道:“可以不用,可以藏在鞘裡,但是一定不能沒有。也不能讓刀鏽了,需要常拿出來擦拭擦拭,以備隨時可用。”他轉過頭,對李廣笑道:“將軍,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李廣斜睨了梁嘯一眼,歪了歪嘴。“對又如何,不對又如何?”
“將軍,你這把寶刀,也該常拿出來擦拭,可不能意志消沉啊。陛下新政,征伐在即,你若是自怨自艾,寶刀蒙塵,到時候陛下想用你,你還能應聲出鞘麼?”
李廣冷笑一聲,豪氣頓生。“你小子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廉頗雖老,尚能鬥飯。只要陛下一封詔書,我隨時都能上馬殺敵。”
“將軍威武。”梁嘯舉起酒,衝著衛青使了個眼色。衛青會意,兩人一起舉杯,向李廣敬酒。李廣一飲而盡,又扯下一條兔腿,狼吞虎嚥。習武之人的飯量都不小,李廣又明白了梁嘯的良苦用心,故意要展現自己雄風不老,好讓天子早點重新啟用自己,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霍去病看得目瞪口呆,又興奮不已,莫名的高興起來。拿著兔腿,小心翼翼的挪到李廣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李將軍,我還年幼,不能喝酒,敬你一口肉吧。”
李廣大笑,伸手摸了摸霍去病的腦袋。“好小子,吃一口。”他啃了一口肉,又有些遺憾。“當戶這豎子偷懶,若是早點給我添一個孫子,也該有這麼大了。”
梁嘯擠了擠眼睛。“放心吧,等他這次從西域回來,不僅會給你帶大宛良駒,說不定還能給你帶一個金髮碧眼的孫子。”
“他敢!”李廣脫口而出,隨即又想起梁嘯家裡的胡姬月亮,又笑道:“若是姬妾倒也無妨,正妻嘛,還是我漢家女子的好。”
“將軍,你這就說錯了。”梁嘯不以為然。“待我大漢鐵騎踏遍天下,變胡為夏,哪裡還有什麼胡姬?如今大宛的質子都到了長安,你還把西域人當成蠻夷,這可不對啊。當罰酒一杯。”
李廣嗤之以鼻。“就算我大漢鐵騎踏遍天下,胡人還是胡人。”
梁嘯沒吭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