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也是有些人才的,你儘管講,看看能不能有人懂。”
“當真?”
“自然是真的。”劉遷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看了劉陵一眼。
劉陵不動聲色。她搞不清梁嘯想幹什麼,但是她清楚,梁嘯不是那種頭腦衝動的人。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梁嘯皮笑肉不笑的乾笑了兩聲。“那好,你可聽清楚了。等我講完,我可能會提問。”
劉遷不屑一顧。他在這方面的確不算突出,可是梁嘯講完,他還搞不懂?那也太小看人了。
梁嘯拍拍手,示意議論紛紛的門客們安靜。“諸君,如果剛才竹君講的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麼,我們至少可以為孔夫子讚一聲。他雖然沒能解答這個問題,但他做到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坦然的承認自己不懂。不像某些人,不懂裝懂。”
眾人鴉雀無聲,不知道梁嘯犯了什麼病。這不是和劉遷過不去麼?
“諸君,我是個武夫,沒什麼學問。不過,我覺得做學問和行軍作戰一樣,都要腳踏實地,不能自欺欺人。趙括學兵法,自以為天下無敵,不料一戰而亡,還連累了四十萬精銳,以致趙國元氣大傷。做學問也是如此,如果自以為是,所得的學問大多也作不得數,縱然說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一句空言。”
眾人紛紛點頭。
劉陵心中一動,有些明白了梁嘯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劉安,劉安也想到了,父女倆心照不宣的笑了。劉遷已經被梁嘯明嘲暗諷得心浮氣躁,看到這副情景,更是惱怒。他根本不知道父親和妹妹在笑什麼,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排斥在外,成了外人。
第470章糊塗
梁嘯講得很詳細,甚至可能是他有史以來講解得最為細緻的一次。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經歷,他都不敢保證。
在座的門客都是劉安的座上賓,都是劉安倚重的人,他們大多都研究過劉陵得出的折射定理的定式,理解遠比一般人深刻。透過琉璃盤看到了那些相似的景象後,他們覺得自己是真的懂了。可是當他們看到梁嘯透過折射定理來推衍時,他們又一次發現自己結論下得太早了。
和梁嘯的解釋相比,他們的理解過於粗疏,過於簡略。用梁嘯的話說,最多隻是定性,離定量還有相當遠的距離。就像能理解折射原理,卻還沒有寫出定式一樣,相去不吝萬里。
如果以射箭作比喻,這就像普通箭手和梁嘯這樣的神箭手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一樣。
不僅是這些門客聽得津津有味,甘之如飴,就連劉陵都覺得大有收穫。她在折射定理上下過很大功夫,自以為已經站在了最高層,可是聽梁嘯講完,她才意識到,她還沒有真正理解這個定理。
梁嘯足足講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結束了講解。他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打量著聽得入神的眾人,嘴角微挑。“諸君,我講得還算清楚麼?”
“清楚。”左吳撫掌而嘆。“我聽過不少人講述這個折射定式,都沒有梁君侯深入淺出,條理清楚。”
伍被也點頭讚道:“沒錯。這才是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的境界,非常人可及。”
左吳是劉安的第一心腹,伍被是與雷被並稱淮南二被的頂級謀臣,他們異口同聲的稱讚梁嘯講得好,其他人更是讚不絕口。
梁嘯眉毛一挑。“這麼說,諸位都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講得這麼清楚,還不明白。那實上是愚不可及了。”
梁嘯轉身看著劉遷。劉遷也在連連點頭,被梁嘯看了一眼,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太子。你明白了嗎?”
劉遷看看四周,尷尬不已。所有人都明白了,我能不明白,你當是最笨的那一個嗎?
梁嘯追問道:“有沒有問題?”
“呃……沒有問題。”
“那好,我來問你一個問題。”梁嘯咧著嘴笑了。像是獵人看到獵物掉進了陷阱裡。他拿起琉璃盤,擺在劉遷面前,慢慢的轉動,直到一個近似水平的角度,這才問道:“太子現在還能透過琉璃盤看到東西嗎?”
劉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本應該透過琉璃盤看到對面的東西,現在看到的只是一片反光。
這是怎麼回事?
劉遷打量著梁嘯,面脹得通紅。他幾乎都能猜得出,這是梁嘯專門給他留的一個坑。
“你……你想幹什麼?”
梁嘯笑了,笑得非常得意。“不想幹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