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劉陵一眼。劉陵卻胸有成竹。梁嘯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問題,梁嘯沒有解釋過,但是他拿來開過孔子的玩笑,不至於要竹由再說一遍。
時間不長,有侍者拿來了幾個琉璃盤,正如梁嘯要求的那樣中間微凹。
梁嘯拿過一隻盤子,曲指輕彈。琉璃聲清如玉,久久乃絕。梁嘯招了招手,示意竹由近前來。竹由離席而起,走到梁嘯面前。梁嘯將琉璃盤舉在他的面前。擋在他的眼睛。“你頭不要動,眼珠動,對比正中間和邊上看到的景物區別,自然就明白了。”
竹由將信將疑,將盤子貼在眼前,頭不動。眼珠轉動,仔細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明白了嗎?”
“呃……似乎明白了一些。”竹由放下盤子,偷覷劉遷的眼睛,又道:“卻又不太明白,還請梁君侯做詳細說明。”
梁嘯狐疑地看了竹由一眼。“竹君這是故意考校我?翁主提出折射原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連定式都寫出來了,你沒看?”
竹由原本的確是有為難梁嘯的意思。他研究這個問題已經有很久了,也有一些猜想,按梁嘯的方法透過琉璃盤看四周的景色之後,已經有所領悟,只是受劉遷所託,一定要梁嘯解釋一番才肯罷休。在他看來,他懂了,梁嘯未必懂,如果解釋得不到位,他還有機會挑出破綻進行攻擊。
可是,聽了梁嘯這句話,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梁嘯也許是真的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和光的折射原理有關?
劉陵製出琉璃,進而提出折射原理,這件事在淮南王府曾經引起鬨動。無數人被懸賞和好奇心鼓動,都做過一番研究,但都未能成功的寫出定式。竹由也是其中之一。劉陵得出定式之後,竹由又做了深入研究,對此頗有些心得。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原理可以用來解釋“兩小兒辯日”這個難題。如今被梁嘯一提醒,他才徹底領悟梁嘯讓他隔著琉璃盤看東西的原因。
剎那間,他豁然開朗,大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眉毛一挑,正準備向梁嘯施禮以示謝意,卻看到了劉遷兇狠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凜,連忙將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請君侯賜教。”
“還沒明白?”梁嘯的眉頭揚了起來,眼神中多了幾分鄙夷,似乎竹由已經笨到不可救藥的地步。竹由心裡委屈,卻又不能說,只好尷尬的站在場中,進退兩難。
梁嘯轉身,不再理竹由,又請了幾個對這個問題有興趣的門客來。並不是每個門客都需要配合劉遷,在梁嘯的提示下,很快有人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頓時讚不絕口,覺得梁嘯的解釋巧妙之極。
眾人再次譁然,好奇心大起,紛紛試驗。一時間,琉璃盤成了最炙手可熱的玩具,誰都想拿來看一眼,反倒把梁嘯這個主角丟在一旁。
“真的能解開這個問題?”劉安也好奇起來,也拿起一隻琉璃盤,湊在眼前細看。
“哈哈,沒什麼。”梁嘯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難題嘛。”
劉遷聽了,氣得臉色發青。原本想看梁嘯一個笑話,沒想到卻成就了他。他也拿起一個琉璃盤看了看,卻半懂不懂。他正想問問竹由,梁嘯卻湊了過來,一臉可惡的笑容。
“太子,懂了麼?”
劉遷的臉頰一陣抽搐,欲言又止,只能含糊地點點頭。
“那不如就由太子解釋一下吧?”梁嘯嘿嘿笑道:“我讀書少,言辭粗鄙,恐怕講不清楚。太子學識淵博,一定能說得明白易懂,婦孺皆知。”
劉安不明就理,見劉遷點頭,以為劉遷真的懂了,也樂得給劉遷一個露臉的機會。“遷兒,若是明白,不妨解說一番。”
劉遷剎那間有種被家人拋棄的感覺,恨得咬牙切齒。女婿是人,親生兒子就不是人嗎?
見劉遷這副表情,劉安立刻知道自己想多了,劉遷根本就沒搞明白。劉陵也連忙拉了梁嘯一把,示意他別再擠兌劉遷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自己的兄長,以後還要相處的。
梁嘯卻有些不依不饒,追問道:“太子,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不會想不明白吧?”
劉遷大怒。“既然簡單,你何不自己說?莫不是你自己說不清楚,這才讓別人說?”
梁嘯眉毛一揚。“我說不清楚?我是怕我說了,你們聽不懂。”
“你也太自負了。”劉遷又驚又喜,梁嘯說出這樣的話,無異於向整個淮南王府的門客挑戰,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