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那不是姐姐,那是你舅母。”
彤玉長公主的話一出,昇平樓裡又是一寂,彤玉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按理說也是沈溪石的皇姐,那顧言傾可不就成了福樂郡主正兒八經的舅母。
福樂“哇”地一聲,張著小嘴看著顧言傾,她養得好,膚色粉嫩,又肉嘟嘟的,穿著精緻可愛的小襖裙,頭上用紅綢扎著兩個小元寶,腳腕上繫著一隻金鈴鐺,走哪都叮叮噹噹的。
當下做小表情的時候,稀罕得一殿的婦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她,顧言傾心裡也是喜歡得緊,當即從荷包裡拿出了一枚魚戲蓮葉的玉墜放在了她的小手心。
福樂郡主眉眼彎彎地笑著喊了聲:“謝謝舅母!“她吐字清晰,帶著稚兒獨有的軟糯。
便是素來肅冷的沈溪石也不禁多看了福樂郡主一眼,默默地想,若是阿傾生出來的小娃娃,想來也會這般可愛。
昇平樓裡大家都心中瞭然,這一聲當著陛下和皇后的面喊出去,顧絮作為周王正妃的身份也是板上釘釘了。
從頭到尾,雖然只是一個稚兒在鬧騰,可是,當著陛下和皇后的面,誰知道這是不是彤玉長公主得了聖意,故意而為之的呢。
很快福樂郡主被彤玉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帶了回去,底下開始由各家的小娘子開始表演。
第二個上場的是鄭荇緋,鄭荇緋為母守孝三年,今年才出了孝期,雖先前也有出門走動過,但這次的表演無疑是三年後第一次正式的露面,散發的訊息無疑是吏部尚書嫡女待嫁中。
鄭荇緋表演的是《採蓮》舞,身姿柔軟,舞步利落,盈盈的像一朵堪堪露出水面的芙蓉,顧言傾看得頗為認真,她是知道鄭荇緋視她為情敵的,這等看著情敵表演的機會可不多。
只是跳著跳著,顧言傾敏銳地發現鄭荇緋一雙瑩潤潤的眸子時不時地看向了沈溪石,含羞帶怯,像清晨草葉上顫滾滾的露珠兒,心裡頓時一噎,瞪了一眼沈溪石。
正在看節目的眾人,忽地被“哐當”一聲,什麼掉碎在地上的聲音,吸引著向上方看過去,只見原太后下首的楊惠妃忽地捂著肚子,面色慘白,眾人心裡都是一驚。
鄭荇緋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大殿中央,卻是沒有人顧及到她了。
楊國公夫人率先站了起來,“太醫,快去喊太醫!”
趙元益三兩步跨到楊惠妃跟前,“穗兒,哪裡不舒服?”
楊惠妃捂著肚子,似乎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陛下,肚子好痛,我好怕,陛下,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
趙元益下令封鎖昇平樓,要徹查是誰要暗害惠妃,瞬時來了許多禁衛軍,顧言傾和眾人都留在了原地,趙元益抱著惠妃去了寢宮。
顧言傾默默地看了眼皇后、扈婕妤和陳賢妃,後宮因為只有一個大皇子和靈犀公主,這些年十分平靜,眼下不僅楊惠妃和扈婕妤懷了龍裔,貴妃甚至悄悄地連皇子都生了出來,宮裡自然是有人急了。
投胎在皇家,便連正常生下來都要躲過好些劫難。
皇后望著底下眾人,面上也現了兩分憂色,眸裡深處卻像隱隱醞釀著風暴。
惠妃的碗碟杯箸和接觸過惠妃的,今個都做了仔細的查驗,一場好好的宮宴,終究是寡淡散場。
許多大臣都對沈溪石道了一句祝賀的話才散去,當今陛下原並無兄弟,除了楚王爺和剛出生的二皇子以外,沈溪石無疑是趙國最貴重的親王了。
惠妃肚子裡的是男是女不說,就是能不能生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再者,生了下來,能不能成年也是一個謎,所以與惠妃肚裡的那個相比,新鮮出爐的周王,在眾大臣的眼中明顯比一個胎兒要更貴重些。
誰能想到明遠伯府庶子的外室子,會是先帝的皇子。
也有有心之人微微算了一下沈溪石的出生與先帝駕崩的時間,許是沈溪石出生之時,先帝身體已有恙,怕不能護住沈溪石平安長大,才退後一步將孩子送到了明遠伯府,也唯有放在明遠伯府,沈家和太后才會擔有直接干係,便是為了伯府的名聲,也不敢對沈溪石下死手。
先帝為了保住這一滴骨血,算是煞費苦心。
出昇平樓的時候,桂圓公公等在了外頭,對沈溪石作揖後,道:“陛下讓殿下明日辰時末來御書房。”
沈溪石並不意外,桂圓公公正準備走的時候,顧言傾想到關家哥哥說宮裡儀柔託桂圓公公照看著,此時見左右無人,不由小聲問桂圓公公,“公公,我可否見一見御書房裡伺候的朱闌?”
桂圓公公思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