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
這留下的幾位都是誰啊?都是主張賜死貴太妃的幾位官員的家眷,這幾位文官蹦躂得尤其歡樂,時不時就要嚷嚷著去觸乾清宮的柱子,一不對頭就要在乾清宮門口求見太后,花樣百出。
“這是太后惱了?”有人後知後覺地說道。
此時,那幾位天天入宮的家眷苦不堪言,天天三更天就要起床入宮,跪一早上抄一下午,誰經受得住?裝暈吧,太醫隨時在旁邊侯著,託病請假吧,太后便讓家裡的女兒代為入宮,女代母職,怎麼都逃不過。
不過七天,乾清宮的磚地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一眼望過去空蕩蕩,再也看不到跪著請命的朝臣了。
“這樣捉弄人的法子,她是怎麼想出來的?”太后忍不住笑道,越想越樂呵。
徐嬤嬤也忍俊不禁:“貴太妃娘娘這是拿朝臣們涮著玩兒呢。”
“可見她報復心多重,人家彈劾她,她就要人家跪穿地板,聽說好幾位夫人都苦不堪言了。”太后笑道。
“這人都打到眼前來了,再不還手,豈不是懦弱?太后瞧得上這樣的人?”徐嬤嬤道。
“自然瞧不上。”太后上舒了一口氣,道,“她這法子好,既讓大家明白了哀家和她都不是好欺負的,又打著祈福的旗號讓人有苦難言,極好。”
徐嬤嬤點頭,似是贊同太后的話。
“對了,禹兒今天如何了?”太后每日都要過問,有時候還會親自照料,用心可見一斑。
“太子殿下很好,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睡得香,老奴抱他他都願意呢。”徐嬤嬤也是笑呵呵的,這宮裡好久沒有小孩子了,大家都十分寵愛小太子。
太后笑著點頭:“他像他父皇,好養。”
“可貴太妃娘娘為何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殿下呢?”徐嬤嬤有些不解。
“呵!”太后冷笑一聲,輕吐兩字,“未必!”
夜深人靜,壽康宮的偏殿裡,奶孃正哄著太子睡覺。
外面有涼風颳過,奶孃正準備起身關好窗戶,一轉身,被身後的人嚇了一大跳。
“噓。”來人穿著玄色的衣裳,豎起手指,示意她不要亂言。
“娘娘。”奶孃彎腰見禮。
“出去吧,這裡有本宮就行了。”
“是。”
奶孃心裡咚咚咚地跳,要不是知道宮裡不能大聲喧譁,她剛才估計都要被嚇得尖叫起來了。想到這裡,她捂住心裡,心跳的速度還是居高不下。
舒慈揭下風帽,在爐邊烤熱了雙手,這才朝著大床邊走去。
“咿咿呀呀——”床上的人兒白日睡足了,眼下興奮得不行,蹬腿揮手,動個不停。
舒慈解開衣裳,躺在他的身側,另撈起一床被子蓋住自己。
“嗷嗷——”禹兒轉頭,一雙眼睛黑幽幽的,和舒慈對視在了一塊兒。
“乖,孃親來了,快睡吧。”舒慈的手搭上她的小身子,一下一下地拍著。
小太子登著圓溜溜的眼睛,似乎毫無睡意。
舒慈輕輕地拍著他,一邊拍一邊哼著曲兒。
漸漸地,小太子眼皮沉重了起來,睫毛一眨一眨地,似乎在抵抗睡意。
舒慈抬起頭,輕輕吻在他的額頭上:“晚安,寶貝。”
小太子的眼皮徹底合上,呼吸變得綿長。
“呼呼呼……”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冰淇凌不好吃,想回去。
舒慈:乖,吃個夠在再回來。
太子:母妃……
駱顯:聽你母妃的,吃吧,不吃完不準回家。
太子:( ̄▽ ̄)不知道現在認錯還來不來得及?
第79章 京城危矣
眼看著要過新年了; 但宮裡卻沒有任何喜迎佳節的氣氛,大概是這宮裡少了男主人; 整座皇宮都顯得蕭瑟了許多。
舒慈坐在臨窗的書案下寫信; 旁邊是樂暢在描紅。
“母妃,看!”樂暢寫好了一張字; 舉起來給舒慈瞧。
“嗯; 不錯,有長進。”舒慈點頭。
樂暢心裡樂滋滋的; 她小心翼翼地放好這張紙,然後又興致勃勃地開始描下一張。
舒慈寫完信正準備放入信封; 突然抬頭看到窗外的梅花; 她心下一動; 展開信紙,在末尾處描上了一朵梅花,雖沒有上顏色; 但畫功尤在,稍稍幾筆; 似乎已經讓人能聞到梅花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