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他握著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上,幫她脫了鞋,看到一大塊兒紅腫的地方鼓了起來。
他伸手覆在她的腳腕上,不言不語。
馬車裡除了車轅滾動的聲音,安靜一片。不過四天而已,兩人猶如經歷了一段生死離別,此時再開口,說什麼呢?
指責?氣憤?委屈?傷心?
她抬起手,觸控到她的臉龐:“你瘦了。”
“嗯。”他低頭看著她的腳腕。
“孩子好好的。”她說。
他抬頭看她的小腹,喉結上下滾動,目光灼熱,像是要把她的面板灼傷。
“你坐那麼遠做什麼嗎?”她看著他,目光清澈,像是碧淨的天空,澄淨的湖水,毫無雜質。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腳踝,他開口:“你還讓朕靠近你嗎?”
她愣了一下,有些沒有讀懂他的弦外之音。
“你如果點頭,那這樣的事情就沒有下一次了。”他視線上移,和她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像是兩把寒氣凜冽的劍,還未出招,劍氣已經灼傷了對方。
“是你逼我的,我沒想逃,是你要把我送回京城。”舒慈辯解道。
駱顯側頭,不再看她:“說到底,你覺得自己沒錯。”
“我有錯,我不該對你的抱有幻想!”
“幻想?”
舒慈嘴唇輕啟,睫毛顫動:“我不該指望一個坐擁天下的男人,把心放在我一個人身上。”
他回望她:“你是這麼想的?”
搭在膝上的手漸漸收攏起拳頭,她不該這樣想嗎?要求自己的男人把心專注在自己身上,很難?
哦,忘了,他不是她的男人,名義上不是。
駱顯卻是滿臉的疑惑和不解:“如果朕沒有把心放在你一個人身上,你覺得朕現在和之前都是在做什麼?陪你玩兒一場偷情的遊戲嗎?”
“你——”舒慈被噎住。
男人雙臂展開,一把將她摟入懷裡。
舒慈覺得肋骨都要被他擠壓斷了,伸手想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到了,她像是木偶人一樣被他箍在了懷裡,動彈不得,連頭都要努力仰起才能呼吸到微薄的空氣。
“笨女人。”他痛罵一聲,道盡了他的一腔相思情義。
舒慈:“……”
再次回到行宮,舒慈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榻上,徐季拎著藥箱給她上藥,一邊上藥一邊忍受某人強烈的目光注視。
“嘶——”舒慈皺眉。
“輕點兒,沒聽清朕方才說的話嗎?”駱顯黑臉,對著徐季開吼。
徐季委屈:“臣……臣下手夠輕了,是娘娘的傷太重了。”
“要養多久?”
“至少一個月才能下地。”
舒慈瞪眼:“你莫不是庸醫?一個月讓本宮不能下地?”
駱顯用眼神安撫她:“沒事,一個月不算長。”
徐季左右被夾擊,這感覺甚是不好。
“娘娘,請把手伸出來,臣要把一下脈。”
舒慈伸手,徐季兩指搭了上去。
“孩子無事吧?”舒慈試探性的問道。
駱顯在一旁不滿:“哼,現在才擔心孩子?從懸崖上摔下去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
“我怎麼知道會從懸崖上掉下去!”舒慈拍床,受夠了他這樣的陰陽怪氣。
徐季冷汗連連:“娘娘,不要動,不要動。”
舒慈收回手,半躺在床上,用眼神刺了駱顯一刀。
“皇子無事,只是娘娘最近要少動氣了,氣大傷身,於胎兒也是有礙的。”徐季把完脈收回手。
“當真?”舒慈有些懷疑。
“自然。”徐季點頭,“最好保持心情愉悅。”
舒慈瞥了一眼駱顯,後者上前,坐在她的床頭:“看,太醫都說了不要動氣,你以後少生點兒氣。”
“那是誰經常惹我?”舒慈冷笑。
徐季背上都冒汗了,拎著藥箱站起來:“陛下、娘娘,臣、臣先告退了。”
駱顯揮揮手,暫時沒功夫搭理他。
徐季鬆了一口氣,如獲大赦,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駱顯掀開被子,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說:“朕摸摸,皇兒如何了。”
舒慈輕哼:“萬一是女兒,你豈不是要把她摔死?”
“噓——”駱顯豎起手指擋在她的嘴唇前,神色嚴肅,“這種話